人口迁移又会带来混乱,卖儿鬻女之事多发生在洪灾之后两到三个月的时间之内,所以朝廷之上有言,宁愿举国之战,劳民伤财,也不远遇到一次洪灾。黄河堤坝修建一直都是北魏朝廷在三大边军之后的重中之重,多方面提防,还是没能躲过天灾人祸。
李元樱抿着嘴唇,一幅地图挂在御书房内,标明了黄河决堤的河段,而且正是在齐鲁之地,北魏北方的重中之重,决堤从梨行道开始,连绵百里,逐渐扩展到十一个县,历城、章丘、齐东、邹平、长山、高苑、青城、滨州、蒲台、博兴系数被淹,成了一片波光粼粼水的海洋。
“陛下,此次黄河决堤来得蹊跷,正值我大魏三面受敌之际,极有可能匈奴、西楚或者南梁有人故意为之,以便从内部瓦解大魏。”唐宗飞将心中疑惑和猜测说出来。
李元樱却摇了摇头:“人为决堤,危及千万百姓性命,匈奴、西楚或者南梁,虽然与我大魏交战,但是并未到山重水尽之地,无需以决堤黄河争取胜利,而且朕更加相信,无论是草原的稽粥、中行书,还是西楚的刘铸、诸葛唯我,亦或是南梁的陈石秀、佘余,还不至于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他们的为人还是有底线的。”
汪嗣英沉默片刻,开口说出自己的见解:“也或许是......张元所为,此人狼子野心,心无敬畏,当年好水川之战足以证明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张元听到黄河决堤或许会暗喜,说一句天助草原,但是命人潜入北魏,做这等禽兽之事,张元做不出来,要做也只会在他走投无路之时才用,此时草原大军囤积北防五镇,处处占优,他没有必须这么做。”平日里一直做墙头草的孙景初难得开口。
李元樱听着外面的下雨声,心里烦闷,头昏脑涨:“当前不是讨论什么原因造成黄河决口,而是要讨论一下如何赈灾,将伤亡减少到最小,尤其是灾后诸多事宜,比如容易引起的瘟疫,灾民如何安置,都是大问题。”
御书房内一阵安静,沉默无语。
李元樱开口问向唐宗飞:“如今洪水决堤之处,是否可以调遣周围郡县官兵进行赈灾?户部还有多少粮草可以征集发放?”
“陛下,大敌当前,三国军力远超以往推断,所以郡县官兵已经被安排到前线,户部粮草当以三大边军供给为重,其后所能调用有限。”唐宗飞语气越来越轻。
李元樱摆摆手:“你不用说了。”她的眼神从新落到地图之上,伸手指了指镇北军方向:“朕决定抽调五万镇北军赶往灾区赈灾,这五万人马的粮草无需运往镇北军,抽调一半沿路赈灾,朕知道朝廷给边军军伍的供给是每人两人份,若是不够,去向沈凝儿要,她若是敢推辞,就把魏子峰抓起来,砍头!唐宗飞此事你快去处理!”
“不可,万万不可,陛下,微臣在镇北军呆过,知道五万人马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将我大魏北大门拱手相让!匈奴铁骑可不会放任此等大好机会溜走!”唐宗飞李正言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