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着,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
“殷先生亲自给谷姑娘治的伤,他说若是谷姑娘没法像原来那样活蹦乱跳的,他就甘拜下风,向聂先生认输。”萱娘无视殷莳廷抽搐的唇角,拿着锦帕轻轻擦拭林伊人瘦削的面庞。
聂陵孤,聂陵孤回来了吗?听萱娘的意思,师父是与聂陵孤打赌了吗?
“小扇……”林伊人口中发出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他想见到她,一刻都不要再耽搁。
“王爷,您已经昏迷十多天了,”萱娘哽咽抹泪,走至案旁斟了盏茶,“奴婢先喂您喝点水,一会儿再端碗白粥给您润润肠胃。”
“白粥……”殷莳廷不满地看着萱娘从自个儿手中拿走了羹匙,“又是聂陵孤说的?”
“殷先生也别和聂先生计较,”萱娘舀起茶水吹了吹,徐徐喂入林伊人口中,“此事倒是覃贵妃特意关照的,王府里大补之物多得是,覃贵妃说,等王爷好些再用也不迟。”
林伊人口中寡淡无味,勉强吞咽了一口茶水,只觉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立刻蹙起了眉。
“王爷,您慢着点。”萱娘用锦帕拭了拭林伊人的唇角,眉眼中满是疼惜之色。
“都是你们这帮人宠的!”殷莳廷怒道,“平日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心里头但凡有一丁点警觉,也不会由着他一个人去涉险!”
“殷先生说的是,是奴婢这些做下人的太过大意。”萱娘掖了掖林伊人的被角,朝殷莳廷微微摇了摇头。
殷莳廷看似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见了萱娘忧伤的眼神,只能狠狠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好端端的牛肉,不会煮熟切片下酒,偏要弄个劳什子姜丝炒牛肉!”
“奴婢一会儿就去关照后厨,给殷先生做一盘酱牛肉。”萱娘面上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再次舀起茶水,给林伊人服下。
之后三日,林伊人只见到了师父和萱娘,楼阁下的脚步声此起彼伏,但从未有第三人踏足过二楼半步。谷小扇的事,林伊人不曾开口问,或者说,当他意识到自己能够开口说话时,竟有些莫名的忐忑。
萱娘一直在描述谷小扇恢复的情形,但师父从未在言谈和神色间流露出胜利者的得意,虚怀若谷、从谏如流绝非师父的性子,倘若师父果真治好了谷小扇,那么他绝不可能在与聂陵孤打赌后还默不作声这么久。
小扇……她会不会……林伊人不敢再想下去。
在林伊人能够吃粥的第四日,一阵喧嚣打破了沉寂的翯王府。宗栎奔入岫沇阁,冲上二楼,扑通一声跪在了林伊人榻前。
“宗栎?!”萱娘有些愕然,继而面色一沉,“裘总管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王爷清静,你这是明知故犯了!”
“王爷,”宗栎不顾萱娘质问,径直叩头不止,“沉溪岭一役弟兄们已经死了不少,求王爷救一救江诺,让裘总管留下他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