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伊人不知道,当他再次醒来,已是又一个五日之后。这一次,绡帐低垂,青烟袅袅,在他朦朦胧胧的视线中,出现的是一个发银嵌雪、仙风道骨的背影。
“为师多年心血,就调教出你们三个不成器的,你可倒好,自个儿的命险些保不住不说,连你师姐和师兄的命也要搭进去。”那身着蓝袍之人捯饬着案上的杯杯罐罐,好似知道林伊人睁开了眼。
师姐,师兄……林伊人指尖微微动了动,口中却发不出声音。
“琉璃听说你被刺杀,带着凌天一起去找夕泠宫,”殷莳廷叹了口气,声音听上去并无苍老之态,反而如中年人一般清朗明亮,“要论阵法,扶游宫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不过凌天在一旁用毒,倒是给申幽桐添了不少乱子。”
吱——岫沇阁楼下的门被轻轻推开,萱娘的声音随即传了上来,“殷先生,您说王爷今儿个会醒,不知王爷现在醒了吗?”
萱娘,萱娘从临桑回来了吗?原来时间竟已过了这么久。
“醒了,上来吧。”殷莳廷走至榻前,撩起青烟流云纹绡帐。
林伊人星眸微睁,看着眼前的男子……衣发简散,不扎不束,鼻挺唇薄,五官俊美,霜眉雪发,目光如炬,身形颀长,超凡脱俗,若非十三年前林伊人见到殷莳廷时,他便是这般潇洒倜傥的模样,恐怕林伊人很难相信,此人如今已年过五旬。
“这是奇门遁甲和药毒之学的入门秘笈,”殷莳廷从怀里抽出两本册子,丢在床头,“扶游宫的绝学哪个江湖人不眼热,人家求也求不来,怎么偏偏你就看不上眼?为师教你的落云飞仙是最后的自保之道,若是早知道你会用它为一个小丫头去拼命,当年就根本不该教你这功夫!”
听着殷莳廷的训诫,林伊人心底涌起一股暖流……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个武功超凡入圣的长者从未把他当做地位尊崇的皇家子嗣,他于他而言,一直只是个令人担忧、需要被管教的弟子。
“殷先生,”萱娘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满面笑容走上楼阶,“覃贵妃不放心王爷,刚派人叫了裘致进宫,您先独自小酌片刻,等裘致回来,他再与您一起饮酒。”
殷莳廷不悦地嗯了一声,拿起一枚金针缓缓扎入林伊人的手腕,“这府里也就酒还不错,其他东西实在清汤寡水没什么吃头,要是没有裘致陪着喝酒,真是一日也待不下去。”
“殷先生是江湖人,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府里的食物精细了些,先生自然有些吃不惯。”萱娘说着,将食盒内的几样小菜和一壶温热的酒放在案上,又小心看了看林伊人,“王爷现在可听得见说话声?”
“听得见,”殷莳廷返回案旁,提壶斟酒,一饮而尽,“不过一时半会儿还说不了。”
“听得见就好……”萱娘赶紧放下食盒,走到锦榻旁,“王爷,谷姑娘好着呢,您且放宽了心,谷姑娘比您恢复的快,回头等您能下榻了,谷姑娘说不定已经能舞剑了。”
咳,咳咳……殷莳廷好似被酒呛着,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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