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房地产行业,哪个行业都一样,出了事儿都会尽可能的想着私下和解,能不曝光就不曝光,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所以盛天给全部在场的工人发了不同金额的赔偿金,说通俗点儿也就是封口费。
但是很显然,有人不想让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轻松过去。
晚上商绍城洗完澡躺在床上,岑青禾主动要求帮他按摩,其实她这一整天也没闲着,但是比起商绍城,她不用猜也知道,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比她多得多。
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岑青禾跟他商量,“那我明天要不要去找贾勇的老婆重新聊聊?如果真的有人在背后误导她,她岂不是被人拿着当枪使了?”
商绍城闭着眼睛,出声回道:“你要去找她聊,必须得拿出‘诚意’来,昨天还打着意外的旗号,今天就改口变成不能说的人为事故,你觉得她会站在公司的角度考虑?还是会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
岑青禾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商绍城说的没错,对于跟死者家属沟通的方面,每一个各据立场的人都只有一次的谈判机会,如果丧失了对方的信任,那么在如今这种敏感的时候,相当于失败了一半。
过了会儿,岑青禾蹙眉回道:“可如果不谈,那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刨去公司利益不说,我不想让她一个刚失去丈夫的女人,还被人利用指使,而且照你这么说,盛天的工程是有人蓄意陷害,那贾勇的死就是幕后黑手直接造成的,现在他们又在暗处误导贾勇老婆,那他老婆成什么了?如果人真的有在天之灵,我都怕贾勇死不瞑目。”
这件事的性质早已超出了岑青禾对于人性和利益的认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怕是不会相信人性可以因为利益而丑恶到这种地步。
商绍城说:“背后的人巴不得你马上去找贾勇的老婆,如果你不说实话,到时候就扣你个欺骗死者家属,不仁不义的帽子;如果你说了实话,那对方更有话说,我们这是在期满广大的消费者,罪更重。”
岑青禾给他按摩的手不由得停下来,心里说不出是赌气还是委屈,颤声问道:“谁这么损,还是不是人啊?他们怎么忍心害了人家老公,还反过头来骗死者老婆,也不怕遭天谴!”
商绍城听出她声音中的哽咽,拉着她的手,把她从背上拽到身旁,抚慰的拍着她的腿,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可怜贾勇家里人,碰到这样的事儿,我们心里都不好受,我答应你,不管贾勇的老婆受谁误导,以后做出任何对盛天不好的指控,我都尽量原谅她,也会给她补偿。”
岑青禾一直有一颗柔软敏感的心,从前的商绍城理智的近乎不近人情,可如今为了她,悄悄丢掉了所谓的绝对利益,他开始心软,开始温柔,开始学会怎样设身处地的为别人着想。
在明知道贾勇老婆会对盛天不利的情况下,他还是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这当然是为了岑青禾,但其中也不乏他自身的想法改变,他活得越来越有人情味儿。岑青禾俯下身抱住他,把脸埋在他脖颈处,灼热滚烫的眼泪顺势流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哭,也许是亲眼目睹了死亡,也许是亲眼目睹了劫后余生的希望,也许是可怜别人生离死别,也或许是因为商绍城的包容和纵容。
紧紧地搂着商绍城,岑青禾低声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她想帮他,可如今却无从下手。
商绍城将她纤细柔软的身体拢在身前,低沉着声音回道:“其实你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宁可你没事儿操心操心我身边有没有莺莺燕燕,每天打电话催我能不能早回家,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找你也不是让你给我办事儿的。”
岑青禾有多懂事儿,商绍城都看在眼里,可她越是懂事儿,他就越是心疼,她明明可以谈一个特别简单舒服的恋爱,可只因为对象是他,如今变得每天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他想给她很多很多的爱,结果她承受的却是很多很多的压力。
商绍城心里既心疼又愧疚。
岑青禾说:“你身边又没什么莺莺燕燕让我操心,回来晚当然有回来晚的理由,你也都跟我说了,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说完,不待商绍城回答,她忽然想起什么,揶揄的口吻说了句:“再说某些人当初找到我,貌似就是让我帮忙办事儿的。“
商绍城波澜不惊的口吻,忽然道:“明天我们去吃海鲜,我看三环边上新开了一家海鲜城。”
岑青禾抬眼看着他,挑眉道:“生转话题啊?”
商绍城抬手把她的脑袋重新按下去,低声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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