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写了一半的奏章,:“以前以为胡汉斌像大学士,你唐宗飞更像中堂大人,现在看来,原来你也有大学士的风骨。”
唐宗飞愣在当场,后知后觉,头皮开始发麻发炸,他又不是胡汉斌那种呆头鹅,撞到南墙不回头,知道懂得进退,但是刚刚他热血攻心,口无遮拦,我刚刚说了啥?该怎么圆场?怎么圆?
李元樱将圣旨卷起来,随意丢到纸篓中:“朕已经决定了,圣旨不写了,朕亲自去镇北军,向舅爷爷要这五万人马,自然,朕也会给舅爷爷一个交代,不会让镇北军被击溃的。”
推开身前的窗子,风雨在外面恣意:“唐宗飞,你说得一句话很对,朕就是妇人之仁,不懂得大局,见不得近在眼前的凄惨,以前有奶奶、中堂大人、大学士压着,不显,现在有你,也不错。”
唐宗飞嘴唇颤了颤:“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赈灾一事儿由你来督办,无论是否心甘情愿,这事儿你要给朕做漂亮了。”
唐宗飞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微臣谨遵圣谕,希望陛下能遵循诺言,给老将军一个交代。”
“这事儿你放心,朕说到做到,而且朕早就准备好了让舅爷爷拒绝不了的筹码。”李元樱遥望雨夜,突然说起了不相关的事情:“以前不知道修行有何好处,想着日后登峰造极,拔刀相助,劫富济贫,做点英雄好汉该做的事情,后来才知道,坏人不是处处可见的,即便走到巅峰,人还是离不开基本需求,也需要衣食住行,一天三顿饭,一顿不吃就饿得慌,不过也有一点好处,不怕下雨了。”
唐宗飞不明觉厉,陛下这话有何深意?难道是人生无常,总归平凡的意思,还是经历风雨之后,再大风雨都不怕的意思。
忽的一声,空气中响起了一声炸响,李元樱刚刚站立的地方突然没了人影,下一刻,北魏天子已经出现在慈宁宫内,身上不沾一点雨水。
哦,原来是这个不怕下雨了。
离开御书房,汪嗣英径自出宫,唐宗飞和孙景初相视一笑,一个摇头,一个点头,各自分道扬镳,出宫去了。
回到府邸,孙侍郎依旧寻欢作乐,歌舞升平,美酒上桌,却没了滋味,他起身站在大厅内,猛地仰头喝干杯中酒:“哎,孙大人我本想着做做墙头草,稀里糊涂也是一辈子,原四大辅臣之中,世人皆称赞中堂大人、大学士和尚书大人,当然尚书大人最后晚节不保,若不是陛下有心,史书之上必定骂名不断,我孙景初一生无大志,最想成为祭酒大人那样的人,除了站队澹台国藩错了,一生偶犯小错,不犯大错,最后安享晚年,何人不羡慕。算了,皮质不在,毛将焉附,罢了罢了,来人,备车,进宫!”
“老爷,您这是?”
“大魏国危,三面受敌,黄河决堤,流民万千,此乃存亡危机时刻,身为大魏臣子,此时入宫自然是繁忙国事儿,为君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