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默认,转头望向汪嗣英:“赵无忌逃出太安城,很有可能来镇南军,甲字玄营内,他母亲的尸首一定要看管好,你去弄一辆马车,明日将尸首运回太安城,若是余庆将赵玄极的尸首接回来,让这一对人葬在一起。”
床榻之下的赵无忌如同被一道雷电劈中,气息紊乱,眼中含泪,强行压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汪嗣英也退出大帐,他并不知道赵无忌在营帐内的床榻下,只觉得陛下的语气有些飘忽不定,虽有疑惑,他还是准备照做,因为有一件事情更加让他如坐针毡,心神不宁,楚人凤离开太安成时日已久,流亡海外,此时回归,见到汪嗣英第一眼便是满眼掩饰不住的汹涌杀意,汪嗣英心里一咯噔,最大的挑战来了。
营帐内,李元樱看了一眼床榻之下,扭身走出营帐,未曾回头,问向楚人凤:“朕不解,为何如此做?”
楚人凤叹了一口气:“无论是赵玄极,还是韩先霸,已经不能为我大魏所用,谁胜谁负,存活下来的那一人都是不安定因素,不如斩草除根,一绝永患。”
李元樱回身:“朕问得不是这个,朕问的是为何如此对赵无忌那孩子?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说实话。”
楚人凤微愣,淡淡一笑,敞开心扉:“那孩子呆在微臣身边,微臣不知该如何待他,不如做他的仇人,在他心里留下一份仇恨和动力,这孩子心思很密,心计很深,在楚某身边日后多半狠厉阴沉,学得一身杀人本事,倒不如回到西楚,他的故乡,在海外常听他提及樊小快和刘开心,都是极好的人,会照顾好这孩子的。”
“楚大哥这些年,你也是这样对朕的吧?”李元樱煞有兴趣望着楚人凤:“这样做不累吗?”
杀人无数的人屠脸色微红,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咳咳,陛下,还是照看好营帐内那位吧,小心赵无忌那孩子起了杀人的心。”
“管他作甚,死了更好!”李元樱无不大声说道。
赵无忌满脸泪水,从床下爬出身来,胡乱擦了擦眼泪,甲字玄营,他记住了这几个字,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俊美男子,从一等老兵身上顺来的匕首滑入手中,他准备杀人。
若是有人此时从大帐外看去,整个中军大帐的巨大球面上,一柄柄剑气凌空悬停,齐齐指向大帐之内,只要大帐内赵无忌气息稍有流动,这密如牛毛细针的剑气会以最快速度刺入大帐,将少年的雪山气海炸成齑粉,虽然性命无虞,但此生别想在修行一途上登堂入室,有所建树了。
赵无忌手持匕首,慢慢逼近床榻,此刻他悲恨交加,只想着杀人泄愤,至于杀谁,对方的身份是谁,他并不在乎,若是有能力,他最想杀的是北魏天子,然后是楚人凤那个王八蛋。
昏睡中的陈珞岩似乎有所感应,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扭头,看到一脸泪水手持匕首的赵无忌,心里一惊,向后躲了躲:“小英雄,你哪位?我们无冤无仇,若是记得不错,这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吧,为何要兵刃相见,以死相搏?来,不如坐下来谈一谈,聊聊人生理想,社会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