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一片安静,半晌。
“中堂大人,陛下能胜吗?”索碧隆依旧闭着眼睛,但是语气中有了波澜。
“不知道啊,修行武夫的事情,我吴昌赫一点都不懂。只是最近越来越看不懂这世道了,自古枭雄多无情,成大事儿者,不拘泥人间情感,但是陛下似乎在一条条打破这些道理。澹台国藩天下第一,举世无双,即便谋划十年,陛下胜算依旧不大,可是最后,天下第一就是死在了陛下手中,被硬生生割下了头颅,说死得憋屈也不过分。两年江湖游历,一朝独身去圣人书院,此去盛京几多远,艰难险阻,九死一生,陛下不但全身而退,而且将小王爷救出,安然回京。草原江湖集体入京,陛下独抗郝连勃勃。她是一国之君,本可以坐享荣华富贵,这个孩子怎么又突然去了大江,和孔道佛决斗去了?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吴昌赫饮透杯中酒,摇着头,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之前,俯瞰半个皇宫,酒不醉人人自醉:“大学士,你我应该庆幸也该遗憾能扶持这样的陛下,或许,这些都和陛下的女......”
索碧隆突然睁开眼睛,猛然起身,呵住吴昌赫的话语:“中堂大人,不可再多言!!!”
吴昌赫虚打嘴巴两下:“是吴昌赫嘴贱了,是吴昌赫糊涂了。”幽幽叹了一口气:“太皇太后还在之时常言,李家大魏对得起天下人,唯独对不起索家丫头,世间所有人说苦,哀家都不信,索丫头说苦,哀家不敢反驳,世间所有人说忠于大魏,哀家都不信,唯独索家说忠心,哀家信。”
索碧隆举酒杯到嘴边,猛地仰头,一口喝干,以袖掩面,擦了擦泪水:“中堂大人,走,去军机处!”
“好咯!”吴昌赫喜笑颜开,扶住索碧隆的胳膊:“走,去军机处!”
两位朝廷肱骨相互搀扶,从相识相知,从意气风发到如今的两鬓斑白,已经整整三十余年。
一道身影从远处奔来,楚人凤离京之后,薛相松和汪嗣英同时掌管皇城司,汪嗣英刚在储秀宫出来,薛相松就来到翰林院,过一会儿还需要去一趟储秀宫,告诉小王爷一件重要的事情。
薛相松穿过在翰林院外候着的唐宗飞和胡汉斌,径自来到两位辅政大臣的身前,附身跪下:“中堂大人,大学士,大江那边来消息了!”
吴昌赫浑身一颤,索碧隆心脏一紧:“不是离着决战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怎么提前了?”
薛相松开口道:“没有等到约定时间,陛下已和孔老匹夫打起来了。”
吴昌赫苦笑一声:“是咱们陛下的风格,胜负如何?”语气平静,但是一旁的索碧隆听出了一身汗。
“还未分胜负!”
“未分胜负?打了多长时间了?”
薛相松顿了顿,蠕动一下喉咙:“已经整整三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