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海面上,突然传来沉闷的号角声。壮汉与白面书生对视一眼,同时停手,看向大海。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艘高阔雄伟的楼船,桅高帆鼓,乘风破浪,犹如巍然屹立的猛兽,带着横扫千军的霸气,浩浩荡荡从远方驶来。
“少帮主到了。”壮汉丢下手中瓦罐,阔步而出,完全不见此前吊儿郎当的匪气。
“姐夫外面没人最好,”白面书生整了整衣衫,对渔民道,“否则,我这个做小舅子的也不在乎多杀几个人,然后再给我外甥找个后爹。”
“哎呦……”渔民欲哭无泪,这才觉得着了小舅子的道,待再要张口解释,白面书生已施施然跟着壮汉出了凉棚,眸底锋芒毕现,再无原先懈怠惫懒之气。
一路上,贩夫走卒络绎不绝,任谁见着壮汉和白面书生,都底声下气,笑脸寒暄。
“牛爷!岳哥儿!”草药贩子远远作着揖。
“这批货可看紧点,过两日下雨,淋着就遭。”白面书生扬声叮嘱道。
“哎——谢您嘞!”草药贩子感激回话。
“岳迟,”壮汉看似有些心不在焉,“前两日牛哥喝大了,没去庙里烧香,今日这小阎王来了,你可得帮哥兜着点。”
“放心。”白面书生笑道,“不就是上回折腾你在地上爬了三圈吗?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再爬三十圈,牛哥也不会变娘们。”
“哪壶不开提哪壶!”牛大海正要挥拳,海面上再次传来沉闷的号角声。
呜——那高阔雄伟的楼船此时看得愈发清楚,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侍卫林立,剑戟森森。
码头上形形色色的人们纷纷停下手中事务,驻足远眺,饶是日日在水域中奔波,也从未见过如此气势非凡的楼船。
牛大海虽是个莽汉,但身手不凡,粗中有细,是凌海帮派驻在宜樊码头的管事。今日这楼船似乎透着些蹊跷,令他不得不多上点心思。牛大海思忖片刻,扬了扬手,岳迟自他身后递上一面红黑交织的旗帜。
牛大海拿着大旗,掠上码头最高处,对着楼船徐徐挥舞,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岳迟,”片刻后,牛大海飞身而下,“那号角的确是少帮主的讯号,但船上不是凌海帮的人,对方旗号打得不是很清楚,我估计船上大概出了什么事,你先叫人去备一副缚辇,再派人寻个大夫过来瞧瞧。”
“是。”岳迟抱拳退下。
一炷香后,高阔雄伟的楼船缓缓驶入码头。
当看到南宫冀面色憔悴一马当先走下楼船,牛大海不禁大惊失色。南宫冀岂是好招惹的角色?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只有旁人哭爹喊娘、呜呼哀哉的份,哪儿轮得着他吃亏?牛大海立刻决定,今日要与这个神色阴郁的少年保持距离,所谓审时度势,本就是生存江湖的立身之本。
只是,牛大海此番打算,立刻便被岳迟给搅黄了。
“少帮主,”岳迟带人抬着缚辇匆匆而来,“牛哥派我准备了缚辇,少帮主若是撑不住,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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