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上堆雪,被月光映的莹白。
燕从灵只淡淡扫了眼,便从那些光秃秃的树枝间,寻到一抹融入身后雪色的白,团成球安安静静缩在最高处。
“楼弃雪,回家了。”
她喊了一声。
树干后隐着的身影动了动,一只尖尖的狐狸耳朵最先探出,不同于浑身雪白皮毛,染着春樱的粉。
他声音好听,泠泠如雪,“怎么,你那位友人已经送走了?”
“是的,所以快下来吧。”少女走过来,在树下站定,咚咚敲了两下手里的碗。
挨在她怀里的人,身形似乎一顿,“你摸就行,别捏……”
燕从灵也平躺下来。
她端过那碗甜汤圆,问,“还热着呢,吃不吃?”
世间绝艳,就在枕边。
心跳加剧,浑身血液仿佛都在此刻逆流,撞的他头晕目眩。
他怎么能和一条蠢狗一样?
想是这么想的,身体却第一时间从树间轻盈跃入她怀里。
它摇着尾巴热情跟过去,半点儿也不看青年黑沉如锅底的脸色。
大黄狗欢天喜地迎上来时,楼弃雪手上还提着顺路从街头买的酱大骨。
少女眼中露出笑意。
“这样有没有暖和一点?”
安分点……
暖其实还是暖的。
每次在家她喂大黄狗就是这样,习惯性敲几下碗沿。然后那条蠢狗就会一边将尾巴摇成花,一边毫不犹豫向她奔来。
别说今晚的不满,便是深藏在心底的那道心魔,似乎都没那么沉重了。
有修长手掌在被子底下,握住那截纤细足踝,楼弃雪的嗓音隐忍低哑,“你安分点,别乱动……”
半晌,终于抬眼。
兽类心思单纯,谁喂的和谁亲。
她仔细回想了下,似乎之前在黎家的面摊子上,他脸色就有些苍白。
他放了碗,连忙给她拍背顺气,“吃这么急做什么?”
“睡吧。”
不确定地轻唤了声。
然后,一掀被子躺下。
周凝语都没觉得吃亏。
话音刚落,黑暗中有柔软覆在唇上。
燕从灵险被那颗汤圆噎死。
他一向对这条狗没什么好脸色,但一天三顿,顿顿不落,养得油光水滑。
…
虽说妖分好坏,但人妖相差悬殊,百姓还是会惊恐。
她作为抓妖师,枕边人是妖王这件事要是扬出去,有害无利。
往常也是这样躺在一起,没感觉到什么。但今夜不知道是不是忽然意识到他的美貌,她总觉有些不对劲。
楼弃雪不睡了,他坐了起来。
帐内昏暗,淡香弥雅。俯身间他将少女困于自己双臂,兽类特有的竖瞳幽幽发亮,隐着侵略性。
她没有反应,身上又烫。
“你一个男的、一只狐狸……”燕从灵脸被呛的通红,“想这些做什么?”
他怎么比大家闺秀还磨叽讲究?
但怎么说,也是自己把人扔下的,见他一副又要生恼模样,燕从灵忙上前挽了人道,“不说这些了,我们快回去吧。”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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