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雷火威力大逊先前,即使冲荡开去,转眼又复紧压上来,才知无用。
她见雷火冲光而出,只要稍微疏忽,邪烟侵进,立遭毒手,暗想:“生死有命,在数难逃。除了忍苦待机,更无善策。”只得连用太清仙法,守定心神。
在宝光环护之下,任那诸多妖人轮番叫嚣咒骂,毫不理睬。
似这样相持了三个日夜,并未见有人来解救,护身法宝已被妖光炼毁了两件,便连纪宁昔日所赠的倚剑,亦也损毁,被炼成几块废铁,掉落在地。
沈琇心痛随身至宝被毁,愤急之下,几次想要强冲出去,与敌拼命,拼得一个是一个,省得束手待毙,均被眇女再三劝住。
她不禁叹道:“我岂不知,此举万无生路。若非是邪法厉害,你我师徒早晚同归于尽。我才想着,反正难逃,倒不如拼着诛杀两个妖人,还可够本,只是连累了你。幸而癞姑被我留在洞府之中,不曾同来,否则又是白送一人。”
眇女接话言道:“弟子受恩深重,死何足惜。不过我想师父若是应该遭劫,师祖必有先示,便是各位师伯叔,也定无坐视不救之理,这里离峨眉甚近,难道就无一人经过吗?到了紧急之时,尚有师祖昔日所赐的降龙珠,也可抵挡一阵,决可无碍。”
沈琇早想取珠一试,因为料定还有极为厉害的强敌未来,心正盘算,听闻此言,忽生一计,连忙传声,吩咐眇女,授以机宜。
迎仙岛,半步多客栈。
叶缤看到此处,心生疑惑,于是向纪宁问道:“金凤山离峨眉甚近,诸多妖邪联合寻上门去,动静这般之大,且已过了三日,便是先前不知,现如今定然已然知晓。久闻峨眉诸仙道行法宝都甚是撩,为何未见有一人前来解救?我深知妹妹心性,妹妹既然与那沈琇相识,却在此只看不救,想必定然事出有因,可否告知姐姐,一解其惑?”
纪宁笑道:“一饮一啄皆是前定,我辈之人行事,均由因入果循而校峨眉诸仙未出手,是因长眉真人飞升后,玄真子、苦行头陀、妙一真人便奉命前往东海,炼法炼丹,无暇分身,且沈琇至交妙一夫热人有长眉仙示,早知就里,同时加上灭尘子,又在生心内叛,诸须防备,方才不曾来援。”
稍有停顿,纪宁似是有意无意地伸手遥指了一下那东北方向,方才接着言道:“而我不救,只因事皆前定,长眉真人早有安排。我若是出手相救,坏了真饶布置,反倒是害了沈琇。”
正在纪宁与叶缤叙谈时,谢山见镜中的一名妖人忽将全身衣服也全脱去,赤身露体,形态丑恶已极。
这个脱衣的妖人乃是九烈神君爱徒,名唤金蒙子,因为与沈琇有断臂之仇,先前几次约集同党,刚快将她困住,定必有人前来来援,功败垂成。
金蒙子见沈琇师徒被困三日,只是毁了几件法宝,人尚无恙,屠龙刀光照样精芒若电,护定二人全身。有了几次前车之鉴,见当地离峨眉又近,空中不时有人飞过,惟恐夜长梦多,有人发现来援,一个着急之下,便重又上前辱骂,脱衣施法。
沈琇本就急怒交加,打算趁机给妖人一个厉害,以泄自身被困三日且被连番羞辱之恨。
她见状,更是大怒。
以目示意,师徒二人双双把手一扬,两团五彩洋霞突然飞起,在宝光层内,由头顶倒卷而下,将她们二饶全身裹了个风雨不透。
同时将手一指,屠龙刀立即复又化作一弯金碧光华,朝当前赤身露体的金蒙子电驰射去。
金蒙子做梦也没有想到,敌人三个日夜不曾动手,自顾不暇之际,竟会遽然发难,刀光过处,尸横就地。
旁立的众妖人在全出意料下,也是伤亡了好几个。
沈琇顿时精神一振,正在手指屠龙刀,想要再加功施为,忽听异声凄厉,起自遥空,比起那年奉召回山所遇的妖人所发异啸,还要尖锐刺耳数倍,便知有首恶到来。
又见众妖人邪法均高,先前的伤亡多因骄敌大意,疏于防范之故,一经警觉,屠龙刀已难奏功。
她唯恐有所闪失,丢了这师门至宝,刚刚施法,把刀撤回。
那异声,便由远而近。来人还未现身下落,沈琇猛然瞥见有豆大的碧光一闪而过,立时耳旁便听见一声惊动地的大震,随后大蓬的惨碧妖光已似火山崩堕,亿万萤潮暴雨一般,当头爆发,声势猛烈,前所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