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说50%的成功几率,即使这几率只有一成,他也要毫不犹豫地选择手术!
年与江手术的前一夜,百合又失眠了。
睡在他旁边的病床上,她不敢让自己翻来覆去,只是侧向他的一面,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静静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进来,刚好洒在他的身上,他平躺在床上,百合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就这样,直到天亮。
年与江被推进手术室之前,把百合拉到身边,让她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着问她:“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百合诧异地皱了皱眉,似是思考了一下,“你不是说是在我给别人当伴娘的婚礼上么!”
年与江温和地笑了笑,探手摸上她的头发,摇摇头,“不是。”
“不是?”百合更加诧异,从他腿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那就是比那还早吗?”
年与江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的腿,“什么时候属猴子了,过来我告诉你。”
百合撇撇嘴,乖乖坐了回去,抬眸看着他即使空洞也似乎依然闪着碎光的眸子,“有多早啊?”
年与江将她的手全部裹进自己的大手里,眼睛的方向转向百合说话的方向,笑道:“算算时间,应该是五年前了,那个时候你刚本科毕业,还没读研究生。”
五年前?呃......
百合错愕至极,但她十分确定她应该不认识他。她正要开口,年与江笑了笑,徐徐说道:
“我记得十分清楚,那天是7月1日党的生日,我带领一队中青班借用你们学校教室上党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我走出教学楼去楼下的花园抽烟。正在花园里欣赏你们学校那个著名雕塑的时候,突然背后被人撞了一下,刚转过身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学士服的小姑娘手里捏着相机不住地给我说抱歉,说完就冲她的同学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走了,却始终没抬头看我一眼,我也没看清她的样子。
我笑着正要转身离开,已经走出数米开外的姑娘突然回眸,似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见我的视线正落在她的身上,促狭地冲我笑了下,便消失在了教学楼的拐角处。
那个时候我才看清她的模样,清汤挂面似的长发,素面朝天,笑的时候,眼睛弯弯的......鬼使神差地,我夹着烟的手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神色取笑自己怎么突然像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冲动了一下呢?
随后我似乎很快忘记了这个小插曲,但是没想到第二天的课刚开始上,突然一个姑娘急匆匆推门进来,低着头径直在第一排的一个空位上坐了下来。
不仅是我,所有在座的同事都愣了一下,正在点名的小组长停了下来,走到那个自从一进来就一直低头看手机的姑娘跟前问她是不是这节课的老师,她这才抬起了头,茫然地转身看了一眼我们大家,自言自语说‘呃,中文系的今天不是在这里发学位证吗?’傻乎乎的模样可爱极了,我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待我抬头的时候,她又拎着包跑了。
我当时就在想,这姑娘都毕业了怎么还跟个小女孩一样,昨天莽莽撞撞的,今天又稀里糊涂的,真是朵漂亮的小奇葩。
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是我带队的那批中青班毕业离开你们学校的时候。我们几个人边说边向学校门口走去,突然,眼前闪过一道熟悉又刺眼的身影。熟悉,是因为居然又让我碰见那个小糊涂蛋姑娘了,刺眼,是因为她身边居然有个男孩,而且那男孩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个人一起走着,男孩似乎在安慰女孩,因为她在哭,还哭得很伤心的样子。
我在想,原来她有男朋友了!可转念又一想,谁大学不谈恋爱呢?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的那男友是不是太过分了?那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可爱小姑娘,居然也忍心让她哭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