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还是当年的秦恒,再加上昨晚发生的一切,他都还历历在目。
他将车窗摇了下来,像是透不过气一样急促的呼吸,终于转身盯着唐晚,颇有耐心的问她:
“你实话告诉我,当年你跑去哪了?”
唐晚垂放在另一侧的手慢慢收了起来,转眼看着秦恒,这人和五年前比脾气收敛了不少。
只是那潜藏在眼底的冰冷还是和当年一样。
但她知道,他不会伤她。
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平静的说:
“我已经连累了你一次,所以不能再连累你第二次。我跑走,就是不想让他们查到你身上。”
秦恒突然有些烦躁,他又点了一支烟,看了看那人,最终还是没抽,捏在手里看着忽明忽灭的星火。
那点点细细的光倒映在他的眼底,折射出来的光复杂而迷茫。
“那后来呢孩子呢?”
孩子
唐晚平静的眸子颤了颤,那寒意顿时席卷而来,心都快被冻僵了,她颤抖着声音回忆着过去:
“我从叶城逃离,在来洛城的半路下了火车,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没有人认识我,我安然生下孩子,
可是”
唐晚的哽咽让秦恒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紧紧的收了起来,像是意识到什么,想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可到嘴边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唐晚心口疼的厉害,只能慢慢的深呼吸,她接着说:
“孩子三年前生了重病,医生说是免疫力缺陷的疾病,治不好,总共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
她不敢继续往下说,抬着手就去擦眼泪。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车窗外黑漆漆的夜。
像极了三年前那场雨夜的黑,一望无际,毫无希望的黑。
秦恒靠在车窗猛地抽了一口烟,将烟头丢了出去,低低爆了一声粗口。
两个人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打破。秦恒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
“安慰的话我不会说,但是孩子既然走了,你就得面对,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知道吗?”
昨晚江由去拿外伤药的时候,唐晚坐在椅子上胡言乱语,说自己罪孽深重,对不起孩子。
其他人或许只当她为当年保不住孩子而自责,但只有秦恒知道,事情一定另有隐情,只是没想到
还是一样的结果。
唐晚转过头来,双眼通红,痛心疾首的说:
“是我的错,是我执意要留下他,却没能照顾好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望着她婆娑的泪眼,秦恒紧紧皱起了眉头,可有些话只能到嘴边。
他坐过去了一些,伸手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小时候哄着她打针一样的哄着她: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知道吗?别再自责了,也别再伤害自己了,这不是你的错。”
唐晚几乎泣不成声,一声一声的自责。
秦恒将车窗关上,然后拿出一袋外伤的药,等到唐晚收住眼泪,他才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