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北晋官员权贵们对这个结果显然并不惊讶,除了少数人对南宫御月怒目相向,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楚凌再一次在心中肯定了,拓跋梁这个皇帝当得真的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舒服。估计也跟拓跋梁自己原本想象的不太一样。至少拓跋梁辛辛苦苦爬上皇位之前,兢兢业业地给先皇找麻烦的时候,幻想中的皇位肯定不是像现在这样憋屈的。
南宫御月入座之后对着对面的楚凌挑了挑眉,甚至好心情地端起酒杯朝着楚凌举了一下。楚凌还没想明白该如何回礼,就听到旁边碰得一声轻响,拓跋明珠将酒杯放倒了桌上。声音有些响,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扭头看了过来,似乎不解昭国公主这是怎么了。拓跋明珠被南宫御月在天牢里气晕了的事情显然并没有在朝中广泛传播,许多人也并没有看到南宫御月的动作,因此只当昭国公主心情不好突然发脾气。毕竟,昭国公主的脾气确实是不怎么好的。
楚凌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拓跋明珠。南宫御月就更加不会理会了,径自靠进了椅子里面端着酒杯慢悠悠地品酒。一副慵懒的仿佛没有长骨头地模样,看得人十分无语。
南宫御月的姿态显然是惹怒了拓跋明珠,拓跋明珠握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抖。似乎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坐在旁边的百里轻鸿按住了。拓跋明珠有些不悦,侧首怒瞪了百里轻鸿一眼,低声道:“你做什么?”百里轻鸿淡淡道:“陛下都不追究了,你再闹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自取其辱罢了。”
拓跋明珠怒道:“父皇不追究难道我也不能追究么?”说到底,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不是父皇。拓跋明珠早就明白了自己和父亲的关系,她的父皇跟东陵那个软弱的永嘉帝不一样。有时候她会为此自豪,但是有时候她却明白,那个软弱无能的永嘉帝不会为了利益抛弃出卖自己的女儿,他的父皇却会。哪怕父皇对她表现的无比慈爱信任看重,赋予了她比寻常公主甚至是皇子都更多的权力,但是这都不妨碍在需要的时候放弃她。这甚至都不需要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要父皇觉得需要就可以。
所以,有时候拓跋明珠是会羡慕嫉妒楚凌的。
百里轻鸿淡淡道:“有什么用?”
拓跋明珠顿时语塞,一张脸气得通红,好一会儿方才咬牙道:“百里轻鸿,我是你的妻子!”
“所以?”百里轻鸿微微蹙眉,似乎并不明白拓跋明珠强调这个做什么。
楚凌低头抿了一口酒,掩去了唇边嘲讽的笑意。百里家的大公子,天启的少年名将何等聪明绝顶,怎么会真的不明白拓跋明珠的意思。他只是不想明白而已。
“母亲,息怒。”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百里渊将一杯温羊奶放到了拓跋明珠跟前换掉了她手中的酒,“母亲有了身孕,还是保重身体为好。”拓跋明珠怔怔地望着跟前的少年,不知怎么的眼睛突然有些红了。
“母亲?”百里渊有些不解地望着自己的母亲,拓跋明珠端起羊奶喝了一口气,轻叹了口气道:“没什么。”百里渊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了。楚凌坐在一边,看到少年微垂地眼眸中一丝来不及掩盖地担忧和无奈。楚凌侧首看了看旁边的百里轻鸿和拓跋明珠,摇了摇头转身去与旁边的玉霓裳说话。
楚凌觉得,比起天启来说北晋的宴会还要稍微有趣一些。至少那些西域舞娘们的表演就比天启舞姬们的歌舞有看头多了,甚至还有武将当场献艺,这些在天启的宴会中都是极其少见几乎不存在的。玉霓裳和冯思北两个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的年轻人就已经看得瞠目结舌,特别是冯思北看到舞娘们妖娆的舞姿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楚凌觉得大殿里有些气闷,便跟襄国公说了一声起身走出殿外透口气去了。不想刚走出殿外,身后就有人跟了上来,“神佑公主。”轻柔妩媚却带着几分利落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楚凌停下了脚步,转身果然看到一袭红衣的祝摇红漫步跟了上来,笑道:“公主可是觉得有些沉闷?不如我陪公主走走?”
楚凌抬头看向大殿中主位上的拓跋梁,拓跋梁身边已经换了一位年轻一些的妃子。楚凌望过去,拓跋梁也正好看过来,甚至还朝着楚凌含笑点了点头。楚凌挑眉笑道:“有瑶妃娘娘作陪,自然是再好没有了。请。”
祝摇红笑道:“公主请。”
有祝摇红引路,两人漫步朝着宫中的花园行去。上京皇宫的面积比平京大得多,气势也十分宏伟壮阔。即便是在夜里,一眼过去也是宫阙连城,气派非凡。侍从宫女不远不近地缀在两人身后,祝摇红亲密的拉着楚凌的手一路往前走,一边压低了声音低声道:“小五,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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