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去,杨彪独自而行,直到刘虞赶上来。
“文先兄,有何感想?”在一众护卫的警戒下,刘虞和杨彪并肩而行。
“原来是伯安兄,”杨彪苦笑,“还能如何,只怕以后的朝廷,又将成为某个人的一言堂了。”
“是啊,吕布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敢于连续两次弑父,其在董卓麾下时,可没少作恶,说是杀人盈野都不为过。”刘虞说道,“也就是他没有董贼的实力,否则早就把我们踢到一边了。也就是前两年战败退出长安,寄人篱下,饱尝了人间冷暖,这才变得沉稳一些,当初其趾高气昂,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我在幽州都听得到传闻。”
“是啊,这样的吕布才更不好对付。”杨彪说道,“尤其是在得到陈公台的辅佐后,更是抓住了最紧要的兵权。说来也怪,这个陈公台,明明是想为朝廷好,但却一直依附于吕布,不肯站到我们这边,否则的话……”
“文先兄,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个乱世,像你我之辈,若是在治世,或可成一代名臣,但是居于乱世之中,是成就不了大业的,否则的话,老夫又岂会被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汉室宗亲赶出幽州。”刘虞的声音有些感慨,“陈公台看的分明,吕布才有可能在这乱世中成就一番大业,所以他拒绝了我们的好意。”
“即便如此,那陈公台的眼光也不怎么样。”杨彪说道,“吕布此人,勇而无谋,性格暴躁,而又轻狡反复,粗中少亲,刚而无礼,不过是匹夫之雄。陈公台看到他作战勇猛,但却忘了以他这种性格,作为一方诸侯,是无法长久的,终将反受其害。”
“若是吕布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有陈公台的辅佐,或者真能成就一番大业。”刘虞说道。
“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吕布又能坚持多久呢?”杨彪对此不看好,“并州虽然贫瘠,但却关系到北疆的安危,又是大汉战马的产地之一,袁绍、孙坚、刘备,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等他们腾出手来,这晋阳还能有好日子吗!若是处于顺境,吕布可能还听得进去,若到了局势艰难需要做抉择的时候,就吕布那种极易受到亲近之人影响的性格,很难继续支持陈公台。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其距离败亡也就不远了。到那时,朝廷又将何去何从?”
“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能先管好眼下。”刘虞说道,“刚刚从一个牢笼中走出,就算有我们这些人从中安抚,又有多少人舍得放弃刚刚到手的权力。这晋阳,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唉……”杨彪也发出一声长叹。
……
在识人方面,还是这些历经沉浮的老人眼光犀利。
不出刘虞和杨彪所料,他们费劲心力,向朝廷百官分析利弊,要求他们在以后全力支持陈宫主导的政策,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同意了的,尽管其中缘由不同,尽管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对杨彪这些身居高位的朝廷重臣不满,但终究还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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