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直接问这个被俘虏的家伙,我绝对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撬开她的嘴。”持弓女子拍了拍腰上的一个箭筒,向呆若木鸡的女血族举步走近。只见那个箭筒上有九个篆文,里面有一根根乌黑地长箭,箭镞上的燕羽有蛇、蝎、蝶各种形状,活灵活现,看得出非同凡响。
她代号“箭灵”,却是一位精通蛊毒以及箭术的高手,擅长的“钉头箭”,此法以蛇、蝎、蛛、蜂、蚊、蚁、蝶、蜮、蜈蚣九种剧毒蛊物练成九箭,每类蛊物都练有一蛊母与七蛊子,合共之数,每箭射出,都蛇影飞窜,或幻蝶纷飞,或蛛丝弥天,或含沙射影,各有难测的诡秘变化,配合箭术与巫蛊之法,用来对敌、逼供都称得上极为犀利。
“恐怕不行……”对于她的提议,小王却摇了摇头:“你没有注意吗,这家伙在镜子里没有影像。”
“喔?真的是这样!”自女血族被制服后,此时密室中的镜子已不再深邃如洞,而是恢复如常。箭灵向镜中看去,很快发现情况真如小王所说。又不解问道:“但这又怎样,传闻中血族不是都无法在镜中映出自己的影像吗?”
“其实不是血族都无法在镜中映出影像。而是血腥玛丽发展的血族不能映出。”小王解释道:“血腥玛丽麾下的血族都是由她的信徒转化,而且这些信徒在成功转化血族之后都需要把自己的镜中影像封印到血腥玛丽持有的一面魔镜中。此后血腥玛丽不仅可以通过魔镜随时监控他们,而且只要抹去镜子的影像,就可以杀死影像的主人。所以她手下的血族,几乎没有让活口落到敌方手中的先例!”
说着,他回头看了镜子一眼,“所以我们发现他们在上海据点的关键,不是在于那家伙,而是在‘柳灵郎’身上。”
说话间。一直聚精会神操纵柳灵郎的张恩博忽然低喝了一声:“发现血池,已经找到出口了……”
“在哪里……”其余两人眼前一亮,齐声询问。
“不清楚,只知道距离我们该不会超过十里,否则感应不会如此清晰,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确定方位……”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么女血族全身上下在忽然间彻底失去了血肉质感,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仿佛水银镜面般的光泽,仿佛已彻底化为一尊银质塑像。紧接着密如蛛丝的裂痕迅速布满塑像的表面。随着裂痕越来越稠密,塑像表面光泽迅速化为死灰。
张恩博见状皱眉:“看来已经被发现了……”
下一刻,女血族整个人已经彻底土崩瓦解,散成一堆无可收拾的粉末。
与此同时。密室中的镜子忽然变成水银般的流动质感,一个有着简洁流畅棱角,表面光滑如镜。连面门也彻底封闭住的头盔猛地从中凸出,紧接着就是肩甲、臂甲、以及一柄刚刚探出剑尖。闪烁着杀戮寒光的骑士剑。
箭灵下意识地一箭射出,但箭矢射到对方的盔甲上。却仿佛射中了无比坚硬、光滑的钻石,完全射不进去。
随即就是一声玻璃被砸碎的脆响,却是小王在眨眼间绕到镜后去,一下敲碎了镜子,那尊只有小半个身子探出镜外的骑士甲一下重重摔落地面,碎成一地碎玻璃。
之前柳灵郎进入镜界,还需要保留这面镜子以防切断联系,如今既然已找到出口,重回现实世界,也就没有什么所谓了。
“这是什么东西,也是血腥玛丽手下血族?”看着一地明显只是普通镜子敲碎后留下的碎玻璃,箭灵讶道。
小王以极快的语速回道:“这是血腥玛丽的镜骑士,是一种没有生命与意识的傀儡,几百年前血腥玛丽甚至曾经用一队镜骑士攻占了一个欧洲小公国,事后还派手下追杀据说比她更貌美的逃亡公主,这事后来还被改编成童话……跑题了。总之镜骑士的躯体像钻石一样坚硬,刀枪不入,但质地较脆,对付它们,最好用重武器敲击,不过还要小心它们手中的镜盾反弹攻击……”
正说话间,就见张恩博已不知从哪里掏出只又粗又黑的短筒,看起来倒与那火箭炮差相仿佛。
“张叔,这次毕竟是保密任务,我们是不是该低调点……”
“我知道,这是布阵器!”张恩博随口回答,稍为调节筒子上的一排按钮,旋即对着天空轰的放了一炮。只听砰的一声,一大片由铜钱、符纸、符印、阵旗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伴随着纵横交错的红线洒得整间密室到处都是。
阵一布成,随即凭空起雾,旋风呼啸,满室轰轰然作响,桌床杂物尽都在狂风中飘飞起来……
下一刻,张恩博等人所在的洋楼已是骚动四起,屋内所有镜子,甚至于能够映出影像的玻璃窗、光滑漆器表面全部出现了古怪的液态流动与扭曲变形。紧接着一位又一位全身都被光可鉴人的银亮盔甲覆盖,连手上持着的盾牌也仿佛一面面镜子仿佛从水下浮出一样,纷纷跃现,带着铿锵齐整,震撼人心的步伐,气势汹汹地直杀向张恩博等人所处密室。
紧接着,一阵旋风带着浓烈的雾气汹涌而出。席卷蔓延了整座洋楼,也不清楚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何方邪魔作祟?”
不到片刻。随着一声宏大莫测,如同天雷滚滚般在夜空中回荡的断喝。一道道金光疾走如电,穿梭夜空,直投向洋楼内去。金光一落,随即化为一尊尊身高丈许,金光笼罩的人形。这一尊尊人形有形无质,好似根本就是由浓烈无比的金光凝聚而成的,但身躯四肢上却能看得清楚,乃是威武无比的中国古代武将战甲,手上持着的刀枪锤戟等武器。更是神光烁烁,凝实得宛若实质,转眼间就已纷纷杀入洋楼之内。
一时只见浓雾之中金光隐隐,狂风呼啸夹杂着桌倒柜塌、金铁碰撞以及呐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洋楼内杀得一片混乱,四周被惊动的市民也是骚乱四起的同时,张恩博等三人却已悠然走在百米外的街道上,顺便还把受害的女学生也带了出来。虽然她还未清醒,不过张恩博已在她身上施加符法。让她像梦游一样自行回家,第二天醒来后,只当做了个噩梦。至于另外三名祸害同学的黑心女孩,张恩博则只是随手给她们加了个防护阵法。能否幸免于难就全凭运气了。
“是‘金豆点将法’,一贯道反应好快!”遥望着一片混乱的洋楼,箭灵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要一直都有这种水准,血腥玛丽在应该没法在他们地盘上成气候才对。”
张恩博闻言一笑:“毕竟事情闹大了。就像巡警可以对入室盗窃不清不楚,但如果变成集群械斗。再没有任何反应就是猪了!”
箭灵冷笑一声:“南方不是还流行黑白勾结,警匪一家吗?我看一贯道与血腥玛丽间多半有鬼!”
“但毕竟没有证据,这今年来,一贯道至少在表面上遏制住血腥玛丽邪灵,而且也颇有些低阶弟子在驱邪时遇害。不过眼下在彻底查明真相前,我们还是要尽量避开一贯道的人。”
三人在对话的同时脚下丝毫不停,以常人眼力难以捕捉的身法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全凭着张恩博与柳灵郎的一丝感应辨明方位。
蓦地,疾奔中的张恩博发出一声闷哼,脚下一个踉跄。
小王见状连忙出手扶住,一边低声问道:“是柳灵郎被毁了吗?”
柳灵郎被毁,主人也会受到一定反噬,不过以正法炼成的柳灵郎反噬不算太严重,张恩博只是稍为凝神调息,很快缓过气来。
“那我们好不容易捕捉到的线索岂不……”箭灵闻言大急,随即只闻前方几里之外传来一声闷雷炸响,在原本寂静的夜间听起来尤为明显。只见远方的夜空中,几道万紫千红的火花伴随着噼哩叭啦的焰火声,直冲夜空。看来却像是什么人忽然放了一把烟火,虽然显眼,不过倒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是毁了……不过柳灵郎身上藏的特种火雷也爆了。”张恩博抹了抹汗,叹了一口气道,“无论如何,总算确定了对方据点所在了,我们赶快过去。不过切忌鲁莽,毕竟我们只负责探明对方底细,真正动手的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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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市郊边缘,坐落着一座古罗马斗兽场似的筒圆形建筑,笼子般房屋,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楼梯口与过道间,摆满了各种杂物,走动时一不小心,就会撞翻人家的锅盆或盆栽之类。一楼与二楼之间,一排面馆、裁缝铺、杂货店、理发店的简陋招牌层层叠叠,其中几块招牌还不乏错别字。
这却是在远离市区的地方最常见的猪笼城塞,是一些城市贫民、苦力、小生意人的聚集地,鱼龙混杂,稍有地位的人根本不屑涉足这里。
在猪笼城塞一角,一家面馆的老板店中空无一人,正无精打采地收拾铺盖,准备上板关铺。
他走到店外,就开始上挡板,刚上了头一块挡板,只听身前有人道:“啊,这么早就关店了?”紧接着就觉面前一暗,好大一片阴影将本就阴暗的光线尽数挡住。
那是个足有一米八十多的高大魁梧大汉,发鬓稍微有些花白,蓄着满面当地人少见的虬髯,声如洪钟,举止豪迈,看来却是一位北方汉子。
面馆老板怔了一怔,连忙往里让:“客人里面请。”
“来一碗葱花面吧,有酒的话就随便来点。”大汉坐下后,见面馆里头放了几件包袱,以及一条长长的铺盖,不由问道:“老板这是准备要搬走?”
“是啊……生意不好。”面馆老板实在没有心情,只是随口应道:“先生也算是我最后一名顾客了,这顿我请,不要钱。”
“那我就多谢老板了。”大汉也不推辞,目光一扫,见四周有不少打砸过的痕迹,角落里还有些没收拾干净的茶碗碎片,顿时了然,“可是有地痞流氓骚扰?”
“可不是什么普通地痞流氓,总之惹不起就是。”面馆老板唉声叹气,送上汤面之后,只说了一声,“请用餐吧,不打扰您了。”
大汉呵呵一笑,一边吃面,一边又见店中还供着一尊横刀而座的关帝神像,不由笑道:“您这不还供着武神像吗?既有神明庇护,哪怕什么帮会恶霸?”
面馆老板闻言苦笑:“客人说笑了,关帝只是驱鬼镇宅,哪里对付得了什么恶人。”
“既供武神,自然要以武惩恶,以暴制暴!”大汉上下打量他一眼,忽然道:“我看老板功夫不错,等闲百十人该近不得身,怎么如此胆小怕事?”
面馆老板听得一惊,但仔细留意对方筋骨与举动,却没法看出大汉有丝毫练武痕迹,只道是几天前动武已泄露自己身怀绝技,最终叹了口气:“我虽不怕,但总不能连累街坊邻居。”
大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闷头吃面,忽然又莫名一笑:“想不到这么晚了还有人弹奏古筝,曲子倒是弹得不错,可惜杀气太重了些。”
“哪里有古筝?”面馆老板先是一怔,凝神细听,随即面色大变,忽然出脚往地上铺盖一踢。
草席随即爆裂粉碎,三柄长枪从中一弹而起,落入他手中。
长缨在手,面馆老板气质顿时为之一边,从一名卑微、市侩的小人物,俨然变成一位横枪立马,煞气腾腾的大将军。只见手腕一抖,便是满屋枪影纵横,长枪厉啸惊天!
下一刻,刺耳的破空音爆尖啸声已在十数米外,仿佛一条毒龙骤然腾空,滚滚远去,却是早已杀出门去了。
“将五郎八卦棍化入岳家枪法,也算不错了,不过那两个瞎子聚音成刃,隔空杀人,终究还要高上半筹……想不到区区一个城寨也能有这等高手,而且还远不止一个。”大汉却依旧安然而坐,一边继续吃面,一边不由再次抬头望向店中关帝像,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般感慨道,“看来这些年来,南方民间武学也是大有跃进。这政府虽有南北之分,但是武道,终究不分南北。”(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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