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腾出块地方躺上去,搭着个被角就开始入睡。
萧珏锲而不舍要把人圈到自己怀里,他体温很高,被他抱着就跟身边放着个火炉似的。
叶卿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被热醒了,拧一把寝衣怕是能挤出水来。
她又困又热,恨不能踹旁边的醉鬼一脚,“萧珏,你再不睡,就自己打地铺去!”
醉鬼很委屈:“抱着阿卿才能睡着。”
叶卿欲哭无泪:“热。”
醉鬼把爪子伸了过来:“阿卿把衣服脱掉。”
叶卿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凶巴巴吼道:“睡觉,不许动手动脚!”
她困得不行,再次躺下后呼吸很快又均匀了起来。
醉鬼用内力把体温调低,再伸手去把人圈过来时,接触到冰冰凉凉的东西,这次叶卿直接八爪鱼一样挂他身上了。
醉鬼咧嘴笑了笑,也心满意足合上眼睡。
没过多久,他眉头就紧紧蹙了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他明明已经很舒服,为什么又觉得难受?
……
这鸡飞狗跳的一夜总算是过去了。
昨个儿帝王喝醉了闹得整个驿站人尽皆知,所以今天的行程特意安排晚了些。
但夏日的天亮得早,寅时就天光大亮,等到卯时,都日上三竿了。
驿站挡光的帘子不厚,叶卿醒来的时候,用手放在眼前挡了一会儿,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
旁边的人似乎醒了有一会儿了,已经坐了起来。
叶卿歪过头看他,打着哈欠道了句:“早。”
萧珏发量浓密,瀑布一般垂至腰际。叶卿平日里见到他时,他几乎都是束好了发冠的,鲜少能看到他散发的模样。
才过了一夜,他下巴上就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有些颓废的美感。
萧珏望着她,面上的神情变幻莫测:“朕怎会在这里?”
叶卿合上眼想再眯一会儿,只道:“陛下昨夜喝醉了。”
萧珏努力回想昨夜的细节,第一杯酒下肚的时候,他就没什么印象了。
不过有王荆在,应该是出不了什么意外的。
他咳嗽两声道:“朕……昨夜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这是喝断片了啊?
叶卿掀开眼皮看了萧珏一会儿,道:“陛下什么都没说。”
萧珏见她闭着眼,明显不愿意搭理自己,寻思着,莫不是在生气?
这大半夜的出去喝酒,他觉得还是跟叶卿解释一下比较好,便道:“朕近日心绪烦闷,同大臣们喝了几杯。”
叶卿“嗯”了一声就没有了后续。
萧珏也摸不准她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屋外墨竹等人便开始敲门了。
“陛下,娘娘,起了吗?”
叶卿懒洋洋应了一声:“起了。”
三个丫鬟便端着洗漱的水盆和用具鱼贯而入。
洗漱完后帝后二人就在房间里简单用了些早膳。
不知是不是萧珏的错觉,他总觉得今个儿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他冷冰冰一个眼神扫视过去,又发现每个人都只垂着脑袋在忙自己的事。
用完早饭萧珏打算召集大臣们商议关于回京事宜,瞧见王荆的时候,发现他整张脸肿成个猪头,两只眼周围也一片淤青,萧珏眉头还皱了皱:“你这是怎么了?”
王荆看了萧珏一会儿,道:“陛下,昨夜的事情,您都忘了?”
半个时辰后,彻底了解昨夜之事的帝王,坐在太师椅上,周身冷气嗖嗖外放。
“参加昨夜夜宴的大臣,拟一份名单出来。”
王荆躬身应是,心知这群人怕是仕途到头了。
果不其然,次年春闱之后,这批大臣,被勒令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贬去边远州县的去了边远州县。最惨的自然还是陈大人,不过这是后话。
王荆要退出去的时候,想起昨夜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想了想还是问了句:“陛下,关在柴房的那姑娘怎么处置?”
萧珏冷冷瞥他一眼:“赏给你如何?”
王荆知晓自己这是触到帝王霉头了,忙跪下道:“卑职不敢!”
萧珏操起桌上的茶盏便砸到了他脚边:“你在旁边看着还能叫那群老东西塞人过来,朕养你有何用?”
昨夜萧珏心绪不佳,三杯酒下肚大醉,王荆本是站在萧珏边上的。那群大臣瞧准机会,一窝蜂的涌上来要给他敬酒。他又不能跟这群大臣动粗,推拒之间,直接被挤开萧珏身边了,才让陈大人献上的那歌姬找到机会去了萧珏身侧。
但失职就是失职,王荆也没有为自己辩驳,只道:“卑职知罪。”
萧珏冷冷道:“罚俸半年!”
王荆叩首:“卑职谢陛下!”
“那女子是谁献上来的,便赏给谁。”萧珏冷声道。
王荆应是。
萧珏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出了这么大的糗,萧珏现在谁也不想见。
不过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叶卿竟然一点没动怒的意思,昨夜还留他在那边睡了。
萧珏仔细一琢磨,就觉得叶卿这是在向他服软,也是在示警那些有小心思的人,她这个皇后还没失宠。
萧珏自嘲笑了笑,说好的护她这一世衣食无忧,结果却是让她受了委屈还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自保,萧珏心中顿时愧疚了起来。
昨夜叶建南想到的东西,萧珏自然也想到了。
他手指敲击着桌面:“呵,叶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