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知道我们宁家为什么不团结吗?”
“这个……这个么……”常宁犹豫了。
“怎么,不敢说了?”
“嘿嘿,我说了,您老人家可不要生气啊。”
宁瑞丰骂道:“臭小子,你爷爷我已经九十岁了,还有什么话能让我生气的?”
“咱们宁家的情况,现在是二叔和表姑夫双龙争雄,三叔和大姑不甘落后,二叔的资本,在于二婶是刘老的宝贝nv儿,表姑夫之所以敢于相争,是因为他有方老的支持,三叔想出人头地,源于三婶是余老的外甥nv,大姑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志,也是因为大姑夫是计老的亲外甥……嘿嘿,有人撑腰,难怪他们谁也不服谁啊。”
宁瑞丰说道:“怎么,你在指责我吗?”
“呵呵,不敢不敢,但我对政治联姻和所谓的同盟合作,从来都认为是游戏而已。”
“哦……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二叔三叔他们对你不利,挡住了你前进的道路,你准备怎么办?”
常宁犹豫了一下,“要说实话吗?”
“废话。”
常宁说道:“先礼后兵。”
“然后呢?”
“不管是谁,凡是挡在我前面的,都将会被无情的辗个粉身碎骨。”
“唔……”
放下电话,常宁久久地呆坐在沙发上。
杜秋兰责怪道:“小常,你怎么能六样跟老爷子说话呢?”
“唉……”常宁叹了一口气,“兰姐,你没听出老爷子话里有话吗?”
“什么话里有话?”
常宁笑着说道:“我敢断定,二叔、三叔、大姑和表姑夫四个人,其中必定有人渗透到宁州来了,老爷子既是在提醒我,也是在劝我手下留情。”
“嗯……有道理,那你会手下留情吗?”杜秋兰问道。
“手下留情?我为什么要手下留情?谁坏我的事情,我就坏谁一辈子的事情,没什么可说的。”
杜秋兰叹道:“小常,你真的变了。”
“呵呵,没办法,这也是为了生存嘛。”
“啪。”
客厅的mén,被一阵寒风刮开了。
常宁起身来到mén口,“十一月的雪,好大啊。”
杜秋兰也走了过来,“小常,也许你是对他,你……你成熟了。”
“兰姐,人生有三个阶段,比才华,比实力,比境界,我现在是在和人家拚实力啊。”
杜秋兰点着头道:“变老是人生的必修课,变成熟是人生的选修课,所见所闻可以改变一生,而不知不觉却会断送一生……你是对的。”
常宁牵着杜秋兰的小手,走到院子里,沐浴着雪huā。
“我快到中年喽。”
杜秋兰依着常宁,“嘻……难怪感慨良多哦。”
“满腔热血投身社会,mo爬滚打终日疲惫,低三下四谋取地位,常年奔bo天天喝醉,收入可怜啥都嫌贵,jiāo往叩头处处破费,有用本事已经作废,不学无术擅长开会,口是心非阳奉yin违,溜须拍马寻找机会,青chun年华如此狼狈,苟且偷生窝囊一辈……这人生,没法说啊。”
杜秋兰笑道:“你不至于这么惨吧?”
“呵呵,还有那……职务不高,工资不高,血压血脂血糖高,政治不突出,业务不突出,腰椎盘突出,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前列腺发炎,炒菜糊,烧饭糊,麻将不胡,批评上级,官位难保,批评同级,关系难搞,批评下级,选票减少,批评自己,自寻烦恼,批评老婆,她就luàn跑,批评老公,他就luàn搞……这中年人,活得是窝囊啊。”
杜秋兰低声道:“嗯,懂得感慨,你总算有点大人样了。”
“什么什么,我总算有点大人样了,兰姐,这话太伤我心了吧。”
“嘻,你知道小家伙们怎么评价你的吗?”杜秋兰笑问道。
“哦,怎么评价我的?”常宁兴趣盎然的问,好久没见到“接班人”们了。
“大坏蛋,没正样,大懒汉,小农民,mí信鬼,二流子……嘻……”
常宁瞪着双眼道:“他们……他们真的这样说的?”
“不信你自个问去呀。”
常宁咧嘴骂道:“他娘的,反了,反了,敢这样说他们的老子,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