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道犹豫一下后说道:“对政府那一块工作,我也是门外汉啊,总之,以后还得请常记你把关指点。”
常宁笑了笑,知道林正道的担心所在,“没关糸,不服从领导者,不顾全大局者,我们可以帮助他们端正态度嘛,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就放开手脚干,还是那句话,不换思想者,就坚决换人。”
林正道听了常宁的表态,心里稍有安慰,领导说话,向来是点到即止,常宁已经说得够直白了。
常宁的意思很明白,说的是别人,点的却是他林正道,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这点道行岂能没有。
没有进行进一步的交流,林正道就告辞离开了,在这个体制内,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关糸,永远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既没有心甘情愿永远做下手的二把手,也没有漠视权威受到挑战的一把手。
林正道推荐的这个付县长候选人,是现任工业局局长刘同安,常宁见过两次,都不是正式的场合,没有多少了解。
李州腾介绍道:“他就是我们康乐镇当地人,和我们家隔着一条街。”
“这么说,你很了解他喽。”常宁漫不经心地问道。
“也不能说很了解,他是土生土长的康乐镇人,我们家是从乡下迁来的,没有人情往来。”
常宁笑骂道:“呸,我又没问你和他有什么私人关糸,你紧张个屁啊。”
李州腾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是那是,我家哪有局长亲戚啊……领导,这个刘局长是林县长的老部下了,今年四十三岁,最早是县烟花厂的工人,曾经追求过皮月桂的老大皮春阳,据说两人好了五六年,皮月桂嫌弃他的出身和家境,棒打鸳鸯,拆散了两个人,说起来这刘局长也是个痴情汉子,一直独身到三十多岁,才和县人民医院的一个离异女医生结了婚。”
常宁问道:“于是,刘同安因为这个原因,才和皮家结下了梁子,因爱不成,而转身投靠了林正道?”
“基本是这样,刘同安也很争气,凭着自己努力,从一个普通工人走了厂长的领导岗位,县烟花厂有八百多名工人,是全县最大的地方国营企业,当时的利税占全县财政收入的四分之一,没有一定水平,刘同安也当不好这个厂长。”
常宁点着头笑道:“说得有道理,何况那一定还是在皮月桂的打压之下取得的进步,难能可贵嘛。”
“领导分析得没错,刘同安从付厂长升到厂长那时候,皮月桂和林正道斗得很厉害,虽然皮月桂势力强大,几乎是一手遮天,但林正道是搞统战出身的,善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和张福林及一批老干部来了个同仇敌忾,联合作战,生生的在皮月桂的围追堵截之下,把刘同安抬到了厂长的位置去,这件事啊,当时还是轰动整个锦江地区的大新闻,被当作反对皮月桂的巨大胜利呢。”
常宁略作停顿,又微笑着问道:“州腾啊,你读过著名女作家张洁的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吗?”
李州腾笑道:“读过好几遍呢,领导也喜欢读吗?”
“呵呵,我才懒得读呢,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呀。”常宁坏坏的笑起来,顿了顿后继续说道,“我是偶尔在杂志看到的,但我只记得名却没读过小说,爱是不能忘记的,光看名就足够了,还用得着读吗?”
“嘿嘿。”李州腾轻轻的一笑道,“领导就是领导,看了名就能理解小说的主题思想。”
常宁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啊,这个世界,什么都可以忘记,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爱是不会忘记的,爱之愈切,恨之愈深,反之亦然也。”
李州腾若有所思的说道:“领导,你的意思是……刘同安心里一定还有皮家老二皮春阳的影子?”
“呵呵,不好说,不能说也……林正道的情商不够高呀,用刘同安,就不怕他和皮春阳耦断丝连吗?天下事本无定数,成也肃何败也萧何啊。”
李州腾微笑着说道:“领导,我明白了,这事我帮你留意一下,其实,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林正道用刘同安,如果正如领导你说的那样,不是反而更有利于领导你掌控全局吗?”
常宁一楞,马又笑着骂开了,“该死的李州腾,你小子的智商尚可,说到情商,你他娘的跟个零蛋差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