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深吸口气,站起来的身形又缓缓坐了下去,他重重哼了一声,故作不悦地说道:“本王虽和渊宏将军在战场上交锋过几次,可是本王也打心眼里佩服渊宏将军的才华,即便石大人是议和的使臣,若是再敢口无遮拦的诅咒渊宏将军,也休怪本王翻脸不认人!”
石听寒满腹的冤枉,自己怎么是诅咒长孙渊宏呢?刚才说的这些明明都是实情嘛,再者说自己也不希望长孙渊宏病死啊!他身子向旁一侧,跪在地上,叩首说道:“大王,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咒死渊宏将军啊!微臣所说的都是实情,请大王明鉴!”
“不可能!”唐寅冷着脸,凝声说道:“渊宏将军灵武那么高强,区区一处刀伤,怎会致命?”
石听寒急忙道:“这是微臣亲眼所见,绝无半点虚假。而且,渊宏将军的伤势比传言中的要重得多,加上没有时间调养,一直在亲历亲为的管理军中大小事务,积劳成疾,使伤势恶化,现已……现已病入膏肓了!呜呜……”说到这里,石听寒忍不住伏地痛哭起来,一旁的覃亦也不停的抹眼泪。
这下唐寅可看出来了,石听寒和覃亦二人绝非演戏,人的表情能装出悲伤的模样,但自然流露出来的情感是无法伪装的,看来,长孙渊宏确实是病危了。想到这里,唐寅的嘴角向上挑了挑,然后正色说道:“石大人和覃大人都醉了。来人,送两位大人去营帐休息,要好好‘照看’着!”
“是!大王!”随着唐寅的话声,从外面走进来四名侍卫,搀扶起石听寒和覃亦,转身就向外走。
“大王,微臣没醉,微臣并没醉……”酒宴仅仅进行一半,关键的议和之事还未彻底敲定,石听寒和覃亦当然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过唐寅根本不给他俩说话的机会,挥手的同时,说道:“议和一事,我们明日再谈吧!”
“大王……”
石听寒还想说话,搀扶他的两名侍卫已将其强行架出中军帐。
等石、覃二人离开了好一会,静悄悄的大帐才突然轰的一声象是炸了锅,人们的表情皆是又惊又喜,相互之间议论纷纷。长孙渊宏竟然病危,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啊,只要长孙渊宏一死,就算宁国的水军再厉害也挡不住己方的大军了。
萧慕青笑容满面地走到唐寅近前,兴奋地问道:“大王,你看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假?”
唐寅双目闪烁着幽光,看向萧慕青,反问道:“慕青,你觉得石听寒和覃亦是否在说谎?”
“这……”萧慕青认真想了想,缓缓摇头道:“末将觉得不象。”
“恩!我也有同感。”唐寅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萧慕青眼珠转了转,恍然想起什么,急问道:“大王伤长孙渊宏的那一刀到底重不重?”长孙渊宏背后那一刀是唐寅刺的,他会不会因此伤成病危,唐寅自然最有发言权。
他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唐寅所思虑的。他喃喃说道:“那一刀虽不致命,但却带有黑暗之火。长孙渊宏虽然能用灵燃·烈抵消掉窜入体内的黑暗之火,不过如此一来,势必会受极重的内伤,若是普通人,绝无生还的可能,但长孙渊宏修为深厚,能不能保下命来,我还真不敢断言。”
唐寅还从未遇到过受了黑暗之火还能不死的人,现在他心里也没底。
萧慕青若有所思地说道:“黑暗之火窜入体内就够致命的了,再把灵燃·烈*入体内,就算抵消了黑暗之火,也是伤上加伤,而且长孙渊宏的病危又是石、覃二人亲眼所见,想来此事应是千真万确。”
“恩!萧将军所言有理!”这时候其他诸将也都围拢过来,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萧慕青的说法。
一个人、两个人这么说,唐寅心中或许还有疑虑,不过人人都这么说,唐寅的疑虑也渐渐打消,确信长孙渊宏确实是病危了。他双手向后一背,忍不住仰面大笑起来,说道:“真乃天助我也!”
说着话,他突然又收敛笑容,环视面前的众将,正色说道:“就在今晚,我军再打它一次渡河战!”
“啊?”闻言,众人皆惊,纷纷问道:“大王要怎么打?我军由哪里做进攻点?”
唐寅扑哧一笑,反问道:“上次我军是在哪败的?”
“南营二十里的地方啊!”众人茫然地回答道。
“如果你们现在身处漳河西岸,还会严守我军刚刚惨败的那个地方吗?”唐寅眯缝起眼睛,含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