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很大,但却令唐寅时常有冷冰冰的感觉,此时躺在舞媚的床上,嗅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唐寅的心里有股丝丝的暖意。
可能是因为出身的关系,他的疑心一向比常人要重得多,可是在舞媚身边,他却能自然而然的放下戒心,安心地躺在床上,时间不长,便进入梦乡,或许在他的潜意识当中,舞媚让他有种家人的感觉。
舞媚没有离开,静静地坐在床沿边,看着酣睡中的唐寅,渐渐的失了神。很多时候,唐寅给她的感觉就象是一阵风,虽然是近在咫尺,但又象远在天边,仿佛一眨眼,他就有可能消失不见似的。
唐寅是上午到的舞府,离开时已是晚间深夜。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竟然在舞媚的房中睡了那么久。在陌生的环境中,自己能放下戒心,这让他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按照唐寅的本意,本是先拜访舞家,然后再去梁家与子阳二家,结果这一觉睡下去,把他的行程彻底大乱了。等他回到府邸的时候,已是深夜子时。
现在范敏并不在郡首府内,而是随其父亲范举去了平原县,因为与贝萨的通商,平原县充满商机,向来在商场上嗅觉敏锐的范家又怎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郡首府因为范敏的离开显得冷清许多,唐寅晚上睡不着觉,在院中闲逛漫步。
当唐寅漫步到正院的时候,正好大门外晃晃悠悠走近来一人,边走还边哼着小曲,手中提着个小袋子,甩来甩去。
他眯缝着眼睛拢目细看,近来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他麾下的大谋士之一,宗元。
唐寅挥军北上,回到天渊郡,宗元自然也跟过来了,他随唐寅一起到的顺州,由于没地方住,就暂时下榻在郡首府内。
“这么晚了,宗大人怎么才回来?”唐寅随口问了一句。
宗元可没有唐寅的夜眼,也无法在夜中象他看的那么远,听闻话声,他急忙上前急走了数步,到了唐寅近前才把他认出来,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面色一正,急忙躬身施礼,说道:“大人!属下头次到顺州,在城内逛了逛,所以回来的晚点。”
“恩!”唐寅点点头,也不再追问。对手下士卒的纪律他都不在乎,何况象宗元这样的谋士。他本想离开,不过见宗元将手中的小袋子悄悄向身后藏,他起了好奇,问道:“你手中拿着什么?”
“没什么……”听唐寅问起,宗元暗暗咧嘴。
“拿来我看。”唐寅伸出手来。
宗元无奈,只好把手中的小袋子规规矩矩地放到唐寅的手中。
接过之后,感觉小袋子沉甸甸的,唐寅打开向里面一看,好嘛,小袋子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唐寅看了一眼,便把小袋子的口系紧,在手上抛了抛,笑问道:“宗大人,这些钱是哪来的?”
“是……”宗元语塞,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唐寅说道:“难道,又有人送你私钱求你办事了?”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宗元连连摆手,说道:“这是属下刚才在赌场里赢回来的。”
“赌场?”唐寅挑起眉毛。
以为他要责怪自己,宗元急忙深施一礼,说道:“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平常的时候,去赌场倒也没什么,而现在并非寻常,虽然天渊军已经回到天渊郡,但那只是假象,实际上全军还是处于高度紧张的战前状态,这时候象宗元这样的高级谋士还有闲心去赌场玩乐,就显得太不合时宜了。
不过唐寅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低头看眼银袋,笑道:“看来今晚宗大人的手气不错。”
“呵呵,大人说笑了。”宗元满面尴尬地低声说道。
“有没有兴趣再去一趟?”
“啊?”宗元愣住,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唐寅。
唐寅耸耸肩,淡然说道:“我想去赌场瞧瞧!”
宗元惊讶道:“大人也要去?”
“是的!怎么?不可以吗?”
“不、不、不!”宗元连连摇头,急忙说道:“既然大人要去,属下一定奉陪!”
“好,那我们走吧!”唐寅扬扬头,向门外走去,见宗元站起原地未动,他又问道:“宗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宗元向唐寅身后望望,没有看到随行的侍卫,忍不住疑问道:“大人就一个人去?”
唐寅轻笑一声,说道:“不是还有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