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说,“我想活下来。”
白越一怔。
这是薄夜第一次,如此鲜明地有求生欲。
早些时候在澳洲那会,白越也曾开玩笑对薄夜说,“你这条命,随时随地都会丢,要是死了怎么办?”
当时的薄夜毫不在乎,妖孽的脸上一片轻佻的笑意,全世界都在他眼里融化,“死了就死了,我又没什么在乎的人,反正老子这辈子活得也挺潇洒的。”
可是现在,薄夜对白越说,“我想活下来。”
他有了想要拼命活下去的动力。
他想去,有唐诗的未来。
所以他现在变了想法,不再是无拘无束一个人,哪怕死了也毫不后悔——他想要努力活下去,不管肾的情况有多恶劣,他没办法丢下唐诗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白越对上薄夜坚定的眼神,忽然间笑了笑,“好。”
活下去吧,薄夜,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麻醉剂送入身体,每个细胞都从狂躁中逐渐被沉默睡去,后来薄夜闭上眼睛的时候,黑暗来临前,在他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幕,是唐诗的脸。
如果都能活下来……薄夜对自己说,告诉唐诗我爱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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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夜再次睁开眼睛,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一开始有光线射入晶状体折射的时候,薄夜还有些不适应,直到后来眨了眨眼睛,白越和江凌坐在一边,各自看着他,表情一模一样,还不约而同喃喃着,“醒来了。”
薄夜看了眼自己左手上扎着的针,又去看自己两个好朋友,开口说话嗓音嘶哑,“唐诗呢?”
江凌对白越说,“我怎么说来着?”
白越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皮夹子,捏住一张一百块啪的一下拍在江凌的手里,“你赢了。”
薄夜脑门上三个问号。
白越说,“我和江凌打赌,打赌你醒来第一句话说什么。”
薄夜有些无语,“你怎么堵的?”
“我觉得你醒来第一句话应该是——‘我在哪’。”白越耸耸肩膀,“江凌说你睁开眼睛第一句话肯定是问唐诗在哪里。”
薄夜扯了扯嘴角,他觉得腰部特别虚,“我感觉我的肾都在哆嗦……”
白越乐了,“那你以后行房事可能要小心点。”
薄夜望天,“别提了……我都几百年没有xing生活了……”
江凌噗嗤一声乐了,一会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也有今天!当初还天天带不同的女人回家气唐诗,现在守活寡。”
“呸。”薄夜骂道,“什么守活寡,唐诗又没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江凌又说,“猜猜是谁?猜对了一百块。”
白越立刻道,“唐诗!”
“NO——”江凌表示惋惜,将手机递给薄夜,“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