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升。”
“你并不想飞升。”戒指当中的谪仙道,“你口口声声说解开这个封印的话,我们飞升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可是我明白——想必你更清楚吧?这种战场的废墟、文明的墓穴,是不可能存在什么能用的宝物的。这个地方的封印虽然强大,可是它并没有与自己的主人相连,没有任何预警机制。另外,从术式的结构上来看,这个封印也不存在正常开启的可能,只能暴力破解。它是一个‘死结’。换句话说,设下封印的那个强者并不担心里面的东西被人取出来,也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取出来。他只是单纯不想看见这些东西,或者不希望别人看见这些东西——也许两者都有。我们在挖的东西,只是废墟。”
梅歌牧吹了个口哨:“两亿年前的真相哦。”
“但是它对我们杀出遗族包围毫无帮助。”谪仙人道:“而且半步元神……你在乎的,只是报仇吧?”
“那是你的仇……”
“那是圣帝尊的仇!不是我的!”
梅歌牧的手停了一下。就这半秒钟不到的耽搁,还在接受终极侮辱的墨雪笙就差点死去。梅歌牧很快继续操控住墨雪笙的力量,道:“你说什么?”
“哼,在见识到你那塞入记忆、编造虚假过去的本事之后,我又岂会没有一点心理准备?”谪仙人哼到:“虽说你的手段极为高明,我现在还觉得自己‘应该是’那个叫圣帝尊的废物,但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我绝对不可能是他。”
“有趣……有趣啊!”梅歌牧嘿嘿笑了两声:“你是看准了我现在手上正忙,所以一时之间不好将你处理掉,就想借这个机会说服我?”
“你也不是蠢货,若是我露出马脚,就连这个机会也没有了。富贵险中求,一直是我的为人之道。”戒指当中的谪仙说道:“而且,与其被你带着走向自灭,不如冒险劝你两句。”
“我一开始就没有想着自灭……”
“‘当然,失败就不是我的过错了’……你刚才,说·了·这·句·话·吧?”谪仙人道:“这就暴露出你真正的心思了。你或许根本就没有想着飞升——或者你想了,但是不抱希望!”
“还真是敏锐啊,道友。”梅歌牧继续道:“然后呢?”
“既然我不是圣帝尊,那么你执着的‘为圣帝尊报仇’就异常可疑了。你并不希望为圣帝尊报仇,所谓的‘报仇’一说,只不过是希望有谪仙能够帮你解决一些问题,所以用来将我绑上船的借口。”
“嗯嗯,说得很好,继续。”
“换句话说,王崎那个外道修士,对你来说,是某种利益的所在?而且这种利益,远远大于仇恨。”
“嗯嗯,说得没错。”梅歌牧笑眯眯的问道:“还有么?”
“没有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这个遗迹又有什么意义?”
“有时候我在想啊,我们修炼的元婴法,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呢?为什么遗族当中有一半都抛弃了元婴法的道路、苦苦寻找外道之路呢?为什么有些外道强得不可思议,有些又很弱呢?”梅歌牧叹息:“这些问题,你思考过嘛?”
“这些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或许呢?”梅歌牧道:“至少,我想要弄清楚,元婴法是什么,仙人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个东西?我们修炼的功法,究竟是不是另一个‘囚笼’……这些我都想知道。”
“‘我之为我’?”谪仙人心中生出了一丝荒诞的感觉。如果连“我之为我”都没有弄清楚、对自身的存在都抱有疑惑……那他到底是如何穿过飞仙大劫对魂魄、精神的冲击的?
“有一种说法,叫瓶中之魂。”梅歌牧道:“一个人被邪派修士施行了法术,被取下魂魄,放入一个养魂法器当中,然后用种种幻术维持一个‘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你如何担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对于一个强者来说……”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圣帝尊’?”梅歌牧阴沉地说道。
谪仙人立刻就闭嘴了。
“墨雪笙也是,你也是,你们都是在幻觉当中维持自己的人生,可是我啊……似乎就是一个幻觉呢。”
他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着戒指说了几句话。
“你……这是……”
“对于一个幻觉来说,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变成真实呢……我也只能跳出去了吧。”梅歌牧神色冰冷:“但是在此之前,我得做好几件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