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眼下冲上去把刁癞子一群无赖抓到京兆府,花牡丹定会躺在地上打滚说眼坏了,咱怎么办?”
苏子昂一愣,正寻思如何解决,只听宋德又道:“真给他看眼?怎么看他都会闭着眼一直惨叫,此事若在下面县城,县令老爷一通板子把他们打出去,但在京兆府一切只能依律行事,不能凭感情断案。”
“这伙无赖一直这样?”
“对,一直这样,今天去这家讹顿饭,明日去另一家讹两银子,以前的京兆尹大人不知打过他们多少杀威杖,但这群不要脸的滚刀肉不怕打。”
“不怕打?”苏子昂怒火攻心,极想问一句怕不怕杀?但面对宋德他又忍了下来,看事情最后如何收场。
“小娘子识字不?看看爷手臂上的字,念给爷们听听。”刁癞子见众百姓被轰走,得意的伸出刺字的两条手臂,开始威吓三名女子。
“快点给银子,不然就报官,你医馆甭开了,兄弟们天天躺这儿不走了。”
“快给银子,不给银子便砸了医馆。”
“给银子,给二百两银子。”一群无赖晃着锃亮的光头,乜斜着眼围住苏妙月,给刁癞子帮腔。
苏妙月气的面色发黑,攒着拳一声不吭,桃子和娟子站在苏妙月身后如两只愤怒的小绵羊,气的浑身打哆嗦,却没办法解决。
苏子昂一瞬间想起苏子青当日生气时的模样,心中开始盘算如何绕过宋德和古夏律法,惩治这伙无赖......
“一群大男人围着三名小娘子聒噪,真讨厌。”洛都三少的许百荣拧着莲步而来,翘着兰花指对刁癞子叫道:“一群不懂礼数的粗鲁家伙。”
“许公子来了,你可得替我兄弟主持公道,这家药馆放炮仗把我兄弟眼炸了,你说咋办?”刁癞子恶人先告状,伸脚一踢,花牡丹立刻大声惨叫起来。
“这位公子。”妙月医馆少女小娟道:“他的眼没瞎,也不是我家鞭炮炸的,他们在耍赖皮。”
“啥叫赖皮?我给你一个铜板,你耍个赖皮给我看看。”
“小黄丫头闭嘴,你才是赖皮呢。”
“别吵别吵,本公子计穷,本公子计穷。”许百荣翘着兰花指一挥,道:“下面需请洛都三少第一才子田公子拿个主意吧。”
田旺旺轻摇牡丹扇缓步踱出,指着苏妙月道:“这位小娘子要多想想,刁癞子一伙人为何不找别人,偏偏挑上你们闹?”
“小女子不知,公子可否愿意指点?”苏林月一脸迷芒。
“这事只怪你长的太美。”田旺旺脸色一本正经,道:“仨位小娘子貌美如花,胸如洛波,站这十字街一站自会招蜂引蝶,男人们若是不来看两眼,一定是瞎子。”
“就是,就是。”许百荣立刻出声附和。
苏妙月气的一头火星乱蹿,药馆刚开门,先来一群无赖耍横,再来两名耍嘴皮子浪少,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实在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好热闹,今日春光明媚,游侠和探花在这开大会么?”向来极少出头的楚天忽然挺身而出。
苏子昂一愣,但随即站在楚天身边,两人站在春光中,身材挺立如竹,一身青色官袍给三名女子带来一片安全和温暖。
“在下见过两位护军校大人。”田旺旺收起嘻笑神情,施了一个拱手礼。
“大人,我兄弟眼让这家医馆放鞭炮炸瞎了,求你主持公道。”刁癞子又恶人先告状。
苏妙月银牙一咬,刚要站出来辨解,却见苏子昂一摆手,道:“都甭说了,无非就是让二百两银子闹的嘛,这银子由我楚师兄先垫上,以后大家和气生财。”
楚天莫明其妙,但他素知苏子昂足智多谋,必然伏有后手,便一声不吭的退到一边。
“苏大人的面子得给,在下说个人情,就给一百两银子吧。”田旺旺笑道。
“行。”刁癞子见好就收,连忙陪笑道:“田公子说一百两,就一百两。”
“那位游侠儿接银子?”苏子昂摸出一百两银子,似笑非笑的询问。
“妙月医馆的小娘子好大的面子,竟劳两位大人破费。”刁癞子向计老三一使眼色,计老三一脸贱笑将银子接过去掖在怀中。
“没事,大家和气生财。”苏子昂指指一直躺在地下的花牡丹,道:“把这位游侠快抬回家喝点热汤去,春天地寒,可别寒出病来。”
花牡丹光膀子躺地上半天,正冻的难受,听了苏子昂的话感动的刚想说话,确被刁癞子暗暗踹了一脚,连忙继续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多谢大人关怀,兄弟们快来把花牡丹抬回家。”刁癞子大声吆喝,计老三和一群无赖抢上去将花牡丹搀了起来。
“看这一身泥脏的。”苏子昂挥袖替花牡丹拂去身上泥土,笑道:“快回家歇着去吧。”袍袖一收时,从计老三身边掠过,已施展白驹手将一百两银子又顺回袍袖中。
“苏大人真亲民啊......”一群无赖感动的眼含泪花,欢天喜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