柄短剑一尺有余,乃苏父的唯一遗物,应是军中代表功勋的象征。
苏子青并无如以往般迎上去嘘寒问暖,而是坐在桌前呆呆发愣,双眸中徘徊着一抹雾水。
“姐,那剑太锋锐,别擦它了。”苏子昂连声提醒,说着蹿到厢房一看,问:“娘呢?你不高兴啥?”
“娘去舅舅家了。”苏子青顿了一顿,泪水慢慢涌出了眼眸,说:“舅舅今天扛着三匹绸缎布来咱家说媒,要我嫁给郑员外。”
“什么?”苏子昂立刻火冒三丈,只听苏子青抽咽着说:“娘和舅舅撕打一番,把屋外那把笤帚打散了,然后又追去舅舅家说理了,让我在家等信儿。”
“我去舅舅家看看娘去。”苏父去世后,做为苏家唯一男丁,苏子昂最见不得别人欺侮郑氏和苏子青,他一把夺过苏子青手中短剑,拔腿蹿出屋门,等苏子青叫着赶出来时,人早跑的没了影。
暮色苍茫,凉风习习。
小镇中户户家中飘起炊烟,十四岁的少年顺着熟悉道路向舅舅家飞奔,镇中间远远出现一片数进的院落,正是郑员外府,苏子昂奔跑的脚步慢了下来,对这座府院的主人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仇恨。
“若没有郑员外多事,今日一切事便不会发生,先将郑员外骂一顿......”少年人的心,夏天的雨,想那下那,苏子昂将短剑向腰间一别,在郑府院外找了一株大槐树,攀着便爬进郑府。
晚暮后,天降凉风,郑员外忽然来了雅兴,要在后花园的凉亭中摆酒临风赏秋,身边两位婢女刚刚离开去端菜,一个人影从暮色中出现,喝道:
“郑员外,你多大年纪了?还打我姐主意,要不要脸?”
“苏家的小兔崽子?”同是一镇之人,郑员外仔细看了苏子昂两眼,依稀还记得模样,他一挥手中的折扇,嚣张的说:“小兔崽子会说人话嘛?我日后是你姐夫,讲点家教行不行?
顿了一顿,他忽然想起什么,三角眼一瞪,喝问:“小兔崽子从那进的府?”
“从那来关你屁事,你离我姐远点就成。”苏子昂忽然想起来翻墙而入既为盗,立刻有些心虚,腿一动想走。
“小兔崽子别走。”郑员外腾地站了起来,想把苏子昂扣起来押为人质,逼苏子青就范,他大步抢来,口中骂骂咧咧:“老子早晚睡了你姐,再睡你娘......”
心虚正要逃走的苏子昂一听郑员外侮及苏子青和郑氏,顿时怒火滔天,一转身“呼”一拳打在郑员外的大肚子上,郑员外肚子上猛然吃拳,本能的伸手一抓,正好抓住苏子昂手臂,两人立刻扭成一团。
郑员外年过半百,但平时保养极好,力气较十四岁的苏子昂大了许多,两人甫一交手,他仗着身高体壮的优势尽力一板,将苏子昂压到身底,按在了地面上,一伸手掐住少年的脖子,狠狠威胁:
“按本朝律法,小兔崽子偷进郑府,勒死你也属应当......”
苏子昂被郑员外肥大的身躯压在地上一阵猛掐,渐渐喘不上气来,恐惧之下伸手乱抓,正好碰到别在腰间的短剑,抽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全力向身上的郑员外小腹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