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正向他们这边过来,同样的黑色斗篷,若非方紫雨突然看见,两人却都没一点察觉,显然不是绝炼气期的武者。
“入微境!”
方紫雨将声音压低道一线,凑到楚越耳边,香气缭绕,哪怕是现在这样危险的境地也依然令人不免有些想入非非。
楚越也低声道:“是冲我们来的?”
方紫雨幽怨道:“你害死我了!”
她在这里观察了这么久一点问题都没有,楚越一来就出了问题,也难怪她会如此抱怨。
入微境的武者速度虽然不快,却也一点不慢,不过片刻已经到了近前。
楚越和方紫雨虽然连大气都不敢出,相互对视,均知这两人只怕确实是冲他们而来,否则岂会如此毫无掩饰?
“出来吧,难道还要我动手?”
脚步声在外面停下,入微境武者说话声音虽然平淡,但是目标明确,显然是有备而来!
楚越和方紫雨相互一看,同时微微摇头,均打消了抵抗的念头,他们两人一个炼气期,一个先天境,面对已经凝罡炼煞的入微境武者,反抗实在毫无意义,不过是徒受其辱罢了。
而且,他们现在被人直接堵在这个狭小的空间,连逃跑都是妄想,当然,就算没有空间限制,被入微境武者盯上,他们能逃跑的机会依然微乎其微。
树下的入微境武者看着先后走出树洞而毫不反抗的楚越和方紫雨微微点头,似是对两人的知趣颇为满意。
然后一摆头,示意两人跟上,自己当先转身就往回走,没有说话,也没给两人下什么禁制,一点也不怕两人趁机逃走,显得信心十足。
“端木成,我断魂谷的弟子,岂是你想带走就能带走的?”树林中一个声音远远传来,清冷而低沉。
前面行走的入微境武者停下脚步,慢慢转身,揭开斗篷露出一张苍白而年轻的面容,眼神阴寒,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你是何人,可知敝主人与贵宗门的约定?”
“断魂谷,甄晔!”
来人冷声道:“不管什么约定,都断无让本门弟子白白送死的可能!”
随着话音,一个窈窕的身影从林中走出,脸色清冷秀丽,除了头脸,一身黑色斗篷,正是楚越许久没有见过的甄晔。
端木成笼罩在斗篷下的眼神闪动,道:“我好像没见过你,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甄晔道:“不只是你,每一个进出断魂谷所属区域的入微境武者,我都知道名字,鸠无欲属下左仆带来的二十一个入微境武者岂能例外?”
她语气虽然平淡,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带着强大压迫感,大有我的地方我做主的霸气。
端木成哈哈一笑,道:“不错,这里是你们断魂谷的地盘,倒也不足为奇。不过敝上和贵宗门有过约定,若是出现在这个范围之内的人都归我们处置,甄姑娘若是不知道,可以向上面请示!”
甄晔道:“约定我当然知道,不过这约定有损本门尊严,所以要修改过来!”
“修改?”
端木成失笑,随即摇头道:“甄姑娘,不是我看轻你,以你的修为,在断魂谷也就是护法的身份,恐怕还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好了,贵宗门有尊严,敝上也有尊严,既然是约定,自然要遵守,这两人……在下一定要带走!”
他说着一顿,又道:“当然,为了表示对贵宗门的尊重,我会留他们三天,三天之内你大可以让贵宗门长老找敝上交涉,到时候在下自然放人!”
话说到这份上,端木成已经自觉给足了对方的面子,他本身修为不低,天资不凡,在南疆横行无忌,来到这里之前被反复交代,这才收敛了不少。
甄晔淡淡道:“我当然没资格说要修改约定,所以七长老已经去找鸠无欲的左右双仆谈话去了。所以,这两人,一定要留下!”
她话音未落,远处悬崖上便轰然一声巨响,看方向正是方紫雨所说的黑蜂洞从上面进去的入口所在的山崖。
端木成脸色微变,道:“卫陉崆什么意思,莫非是要翻脸不认人?”
甄晔道:“是你们最近闹得太不像话了!”
端木成冷笑道:“别忘了,家师已经到了太平道!”
“鸠无欲?”
甄晔也冷笑一声,道:“你不说,我们也不可能跳过她,不过,本门九先生亲自去找她了,你觉得她会不答应?”
九先生?
楚越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这显然不是人的名字,而是一种尊称,听甄晔的语气,九先生竟似比卫陉崆还要厉害。
端木成神情变幻不定,楚越不知道九先生,他却是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不过他往常也只是听说,并没有多少概念,念头飞快转动。
“九先生又如何?他们既然还没谈好,那就要照以前的约定来办事,甄姑娘,你若是再加阻拦,在下可就不客气了!”
甄晔缓缓拔出长剑,道:“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说来说去,还是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若非七长老交代要将话说明白,本姑娘早就动手了!”
端木成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今日倒是让一个女人小瞧了,也罢,既然你要送死,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说着,双手一合,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中人欲呕,楚越和方紫雨脸色大变,连忙飞退开去。
“血煞!”
甄晔惊呼一声。
楚越也是心中一跳。
入微境武者要么凝罡走阳刚的路子,要么炼煞走阴柔的路子,必选其一。
煞的种类繁多不一而足,血煞是其中极为有名的一种,只是这名是凶名而已,因为炼血煞必须要屠杀生灵修炼,气血之气越是强大的生灵对修炼好处也越大。
因此,炼血煞的武者往往杀心极重,虽然有的武者平时会克制只杀凶兽来修炼,但是,击杀武者来修炼的也不乏其人。
血煞凶名赫赫,修炼血煞的人多半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