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散所有的人。
那一天的情景我记忆犹新,而光影中的百语却被猎户送进了县衙关在了牢里,她一口咬定自己不通兽语,根本不是什么兽灵。
黑夜,她正熟睡,蛛妖阿吉进了牢房,吞食了看管的女差婆迷晕了百语,击破屋顶将百语带走,而后就是我们在院子里的重逢,云上、溯月,那一刻的相遇。
那时再美不过的相守,再美不过的野味,我们吃着笑着哭着聊着......
她一转身带着白狼走在田埂上,原来那时泪流满面的不止我一人。
苍茫的大地,百语带着白狼们慢慢走着,一行人与她擦身而过,他们骑着马,马从头到脚都被厚厚的盔甲覆盖,马背上还插着一面大旗,大旗上一个硕大的“羽”字清晰入目。
十四,阿九,还有老六......我看到他们的脸,那是汜野鬼卫。
“苏魉!”幽叶发出一声惊叫,我看去,河生也是脸色微变。
看向溯月,我不明白幽叶和河生为何忽然间会变得如此惊讶,耳边就传来溯月的声音,“这些人骑得的不是马,虽然它跟马的样子很像,头顶处却是比马多了两根角,它叫苏魉,是异兽。不食草肉,食气,天地之气。”
“食气?”我惊道,“那不是不用喂都饿不死?”
溯月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它轻易不叫,一旦出声,万马皆伏。”
“怪不得汨罗每有叛乱都被羽林卫平乱,只这苏魉便能让对方的骑兵成为摆设。”
溯月又是淡淡一笑。
看向光影,百语带着狼若无其事地越走越远,那些人却是勒住了胯下的苏魉。
“三哥,”阿九叫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被阿九唤作三哥的人,皱了皱眉头,眼睛向着百语行走的方向看去。
“九哥,怎么了?”十四问道。
阿九看着十四道,“刚才那小子与咱们擦身而过,苏魉居然没叫。”
“还减慢了速度。”老六说道,“他身边的白狼居然不怕苏魉,这还真是头一次见。”
那被阿九唤作三哥的人皱了下眉头说道:“走吧,可能只是巧合而已。”
滁州。
征兵处,人马喧嚣一片杂乱,趁着黑夜,百语偷了身军服换上,悄悄潜入大营,在新兵名册上写上了她的名字并填了一座营帐。
我没想到她是用这种法子进了兵营的。
多亏她机灵,又加上通兽语,总算是在兵营里待了下来,而且她要找的人真的是在那大营里。
她的父亲,百里。
他的额头上已被打上了烙印,那时戴罪充军的标记,兵营里他总默默不语,直到他发现有个年轻白皙的新兵总是有意无意地经过他的帐子外,偶尔还会向他的锻造台看来几眼。
那个新兵居然叫百语。
冲锋陷阵,百语总是第一个,他总是那个浑身挂血却能安然回来的人,年岁虽小,他却凭借军功在滁州大营职位越升越高,由先时小小的十长跃升至滁州大营的西野校尉,加之为人和蔼友善,不骄不躁不贪功,那光影里滁州大营,百语身边的兵士总是最多,他们也总是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