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老大藏钱的地方,那天夜里,利用你和他绑在一起的这个机会,逃出来,先去偷了老大的钱,带着老大的钱逃走了。”
男子又吸了一口烟,继续发表看法:“要不怎么说还是他聪明呢,平时那么多人在一起,互相都盯着,哪有机会下手啊。你说你要是早早的喂鱼了,他去哪找这个机会啊?”
女人忽然感觉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男子没太理会女人,他弹了弹指间的烟灰,道:“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被老大就这么赶出来,钱也被吞了,真是倒霉!”
男子说得咬牙切齿。
女人看着地上的烟灰,出了神。
男子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着,说男人的可恶,说头目的残忍,说自己无望的生活。
其实他根本不关心那个男人去了哪里,也不关心女人此刻是否伤心,他只关心那赚不到的钱,和似乎永远都好不了的生活。
原本女人还想跟他说,男人给过她一个电话号码。
现在,她却什么也不想说了。
她能想象得到面前的精瘦男子会如何回答她——
“一个号码?这你也信?你试过了吗,打通了吗?
什么?没打通?
那还用说什么,就这样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
傻不傻啊。”
真的,是我太傻了吗?
女人又想起她和男人的第一次对话,男人也说过她傻。
后来,她说想要跟男人回他的老家,男人又说了她傻。
可是,男人说她傻的样子,和这个精瘦男子的意思是不同的。
她能感受到,那种本质上的区别。
那分明透露着真实的关心和善意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坚持,或许她早就离开了男人。利用,从何谈起呢?
亦或者,男人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才这般欲擒故纵的吗?
两种思想互相交织着,矛盾着,令她头痛欲裂。
如果一个人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还能相信什么呢?
“以后多动动脑子吧,别再相信虚无缥缈的感觉了。”男子最后说完这句话,掐灭了烟头,起身离开了。
男子走了,女人抬起头朝着远处望去。
她又望见了那片她和男人曾经共同看过的海。
“是海鸥吗?或许那天,他看的是海鸥吧。或许,他早已不再眷恋大海,只想找一个机会离开,像海鸥一样,自由地飞走。
我们真的从来没有看过同一片海吗?”
女人没有答案。
从那以后,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里,她始终没有答案。
“他是不是已经逃出去,买好了手机,插上电话卡,就等着我打电话给他了?
还是,这个号码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它从来都是一个空号,根本不可能打通。”
这个号码还在女人的记忆里,她却再也没有拨打过。
纵使这个疑问每每在深夜出现在她的脑海,她也没有试着拨打一次来求证答案。
她害怕答案。
如果答案是第一种,她自然会马上拿起电话,第一时间联系男人,快乐地向他表露自己的思念。
可,如果是第二种呢?
她是否能够承受?
她不知道。
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