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怎么才算懂得,他不知道,但至少不是刻意地去一些地方。他已经见过太多风景,没有必要重复那些无所谓的旅程。
“我明白了,”仙枍最后平静下来,“你说得对,没有必要。”
马车又行了很久,仙枍和榛芜都坐在车内,在天亮的时候,马车抵达了一处村庄。
仙枍放走了那匹累得半死的马。
榛芜调整了自己的模样,变得普通了很多,然后和仙枍一起走进了那个村庄。
地面坑坑洼洼,树木几近干枯,在如今的人界倒也不稀奇,房屋倒是很老了,应该是一直就存在的一个村子。而且一路上见到的景色说明这里也很少与外界相通,村民穿的衣服都很朴素,只是简单的麻布衣裳。
仙枍扫视了一周,目光在一个妇人正在喝的水上面停留了一下。
是一碗没有处理过的脏水,黑色的淤泥清晰可见。
但她身旁坐在凳子上的小男孩,手里却是一碗干净的煮过的白水。
坐在土泥台阶上的妇人瘦瘦弱弱的,眼里却异常平静,没有任何不满,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液,一边小口喝着水,她也知道自己这碗水不干净的。
喝得只剩下淤泥之后,妇人把碗扣过来,在台阶上敲了敲,抖落碗底的淤泥,然后起身去收拾男孩手里的碗。
她的背驼得有些厉害,本就不怎么高,这样一来也就显得和坐在高凳子上的男孩差不多高。她接过男孩喝得一滴不剩的碗,然后动作直接却又不失细心地抹掉了他嘴角的水渍,转身进了屋里。
仙枍听觉好,还可以听到对方有些嘶哑和细弱的声音:“那只鸽子炖了两碗汤在锅里热着,大碗的是你的,小碗的是二柱的。”
另一个粗重的男声骂骂咧咧:“就两碗汤,我看别是你自己先喝了吧?”
“一只鸽子只能煮出来两碗汤。”妇人微弱地辩解着。
“算了,你这婆娘到我家来干好过几件事儿,生也不能生,养也养不好的。得了,我去叫二柱回来喝汤。”
随之是一阵踢桌子的声音。
一个面容黝黑的男人出来,叫外面的孩子回去喝汤。
仙枍听到隔壁几家传来交谈的声音,也是了,这种房子隔音不怎么样,这家发生点事情,另一家能听个八成。
“唉,我说黄家媳妇儿也是真惨,当初被卖到这里,跑了几次差点被打断腿。后来怀来一个,七个月大啦,河边洗衣服给滑没了,人差点也死了。后来好不容易生了二柱,结果这二柱和她根本就不亲。也是惨哪!”
“要不是村子里女人少,早就没人管她死活了吧!”
“别提了,罪过罪过。”
仙枍皱了皱眉,说:“那女人挺可怜的,她应该很想离开这里吧。”
仙枍注意到对方刚刚坐在台阶上时的坐姿,没有这里其他女人的大手大脚,很规矩地合拢着,给男孩擦嘴角水渍时动作也一样细致,以前就算不是生在好人家,至少也是在好人家待着做些轻松活儿的,那日子不管怎样,也比现在要好。
榛芜却轻笑了一声,说:“她可不想离开这里,她憎恶那个男人,但是喜欢那个孩子,而且她对那个孩子的喜欢,远胜于对那个男人的憎恶。”
仙枍惊讶地偏过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