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有一个可能,这流言根本就是孟珲自己放出去的。
若是想要谋反,这样张扬的做法也不符合孟珲平时不作为的风格。而世人既说他不作为,他却改了古制,以驸马之身担任右相之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段必然高明,与冥王的高深莫测倒也相符。况且自己改掉自己的命格,藏身于人界,又还有谁能找得到呢?
如果这些还不足矣让孟朝歌确认对方的身份的话,那那朵莲花就是最后一成把握。那朵似是染血利剑的红莲,不正合了怀朱那如同利刃出鞘剑指天下的风姿吗?宁怀帝姬的名字,不也正是用鲜血浇铸而成的吗?
本来看见莲花,孟朝歌或许会联想到赵芙,但那朵血莲却直接让孟朝歌看到了怀朱的影子。而且那个将画纸拂进池水的动作,让她想起了另一个故事。
木英镇三月十二的灯会,和那条盛放火莲的画莲河。那个偶遇天界神池中火莲的书生,最后将所有绘有赤色莲花的画卷抛进河水之中,便消失不见了,徒留一河红莲。
这本来只是个传说,可那画莲河中开完则败的火莲却又昭示着它的神奇之处。一介书生又是否有能力让画卷变成实物,而呆坐三日消失后他又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可如果和孟珲,也就是和冥王联系在一起呢?
那么答案就已经很明显了,书生就是孟珲,孟珲也就是冥王,而怀朱,大抵就是那朵火莲了。染血的莲花,傲骨仍在,却失了圣洁,冥王把她彻底变成了一朵死亡之花,这,又算不算对那个留有遗憾的传说的另一种弥补?
孟朝歌不知道具体的过程是怎么样的,但她坚信自己的猜测不会与事实有太大出入。而孟珲的疯狂,孟朝歌却也可以理解,就像夕岚于她,亦是一种执念罢了。
当然,这些种种她想到了,却不会说出来,就像对于寒子呇,她一样有猜测,却不会表现出来。敛下所以思绪,孟朝歌跟着寒子呇迈出了炼狱第一层的出口。
等出了九幽炼狱,孟朝歌不由回头看了一眼,仿佛还能看见那条巨龙的身影。
寒子呇见孟朝歌没走,问:“怎么了?”
孟朝歌转过身,摇了摇头,说:“没什么,之前在第九层的时候看见了一座黑乎乎的还会动的小山,坨成一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寒子呇没在意,随口回道:“那应该是龙吧,在九幽炼狱关的龙……好像龙四子蒲牢就被关在里面。”
“蒲牢?那是什么?”
寒子呇没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低落,只是尽职尽责地解释道:“当年人界还是和神界有联系的,蒲牢在海里游的时候被鲸的叫声吓到,于是也惊叫出声。它声如洪钟,吓到了人,现在算来大概就是扰民,不过它扰的有点多就是了。可人界之人听不到鲸的声音,便把蒲牢告到了神界。佛祖便降下罪责,令蒲牢去做钟钮,弥补过错。结果蒲牢没干多久就跑掉了,人界那群家伙就又把蒲牢告上神界,天帝便把它打入九幽炼狱,永生不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