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醒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非常暖和。耳畔有木炭燃烧时噼里啪啦的脆响,还有另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
江流动了动手,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已经重新接了回去,虽然还很痛,但已经可以动弹了。
他翻了个身,看到手撑在床上小憩的法明。
因为他这个动静,本就睡得不沉的法明一下便醒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后,法明先一步伸手抱住了江流。
“傻徒弟,你终于醒了。吓死为师了!”
不知为何,听到法明的声音,一种大难不死后的庆幸与委屈才姗姗来迟,先前强行在男子面前铸造的篱墙,此刻轰然倒塌。
江流几乎是一下扑到法明怀里:“师父!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一次,法明没有说任何的浑话,他紧紧回抱住江流,伸手爱抚着啜泣着的江流的头。
虽然江流已经十五岁,快要迈入成年,但死亡的恐怖还是击垮了所有防线,让他像孩童一样寻到父母狠狠哭泣。
“对不起,吓坏了吧。我果然不该让你一个人去。”法明轻轻松开江流,看着他惊魂未定的眼睛,小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陈炳盛那家伙是不是想杀你?”
江流瑟缩一下,轻轻点头。
“果然,这个畜牲……”法明啐了口唾沫,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江流面前呈现出如此的怒意,“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手脚骨折,浑身都是水,就在曲池旁边。他们把你推进曲池了?”
“陈炳盛,找了两个杀手打断我的手脚,想把我淹死在曲池。”
法明的牙齿磨得咯咯响:“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恶毒!”
望着师父怒不可遏的模样,江流虽然吃惊,可却并不感到害怕。
对呀,就算生父没有良心,可他现在不也拥有一个好师父么?
江流猛地又抱住法明:“没关系,我被一个人救下来了。”
“救了你?谁,谁救的你?”法明震怒的表情略显缓和,狐疑看着江流,“那个点,还有人会经过曲池?”
江流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把真话说出来。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害怕了。
要是告诉师父关于那个男子委托他针对陈炳盛的事情,师父大概会劝自己不要参与吧?
京城的党派之争他也有所耳问,那都是杀人不见血的战争,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会把自己赔进去。
而他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若是当了棋子,性命就不一定会在哪天终止了。
师父知道的话,肯定会二话不说带自己远走高飞。
当然,他相信凭借师父的本事,那个男子和陈炳盛是不可能找得到自己的。
“是啊,好像是个来京城里隐居的道士之类的吧?”
“道士?”法明呆滞几秒。
江流点点头,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对,他说京城看似繁华,但背地里也会培养出很多依附人心黑暗生长的鬼怪,所以他一直呆在长安城,夜里会溜出来把那些鬼怪消灭掉。今晚就是路过曲池听到动静,才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