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起浅浅的皱纹,却并不显老,而满满都是热情的生命力。
黄书竹低头盯着自己的大腿,耳畔仍是苏老喋喋不休的话语声,可他显然已经不再听。
留下来一段时间……他仔细咀嚼着这样的决定,心情却难免有些矛盾。一方面,他觉得寄住在苏老家里会打扰他们的生活,也觉得农耕这样最底层的生活方式,和他书生的出身终究有些格格不入;另一方面,苏老话糙理不糙,眼下自己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待在这里一段时间,靠帮忙农活锻炼一下常年不曾运动的身体,未免不是件好事情。
更何况,他忽然转头望了眼窗外,只见苏老家外的小院里,一抹干净的颜色正抱住筛篓洒向地面,鸡群咕咕咕的鸣叫声萦绕在她周围。
“慢慢吃慢慢吃,都别抢啊!”
黄书竹忽而微笑起来,窗外的阳光愈加强烈,将狭小晦暗的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
然而事实证明,黄书竹并不是个耕田的料。
“黄书竹,锄头不是那么用的……”
“黄书竹,你推犁的姿势错啦!”
“黄书竹,稻苗怎么可以插成这个样子啊啊啊啊!”
……
接下来的好几天,黄书竹近乎完全生活在苏慕春越发抓狂的惊呼声里。
这天,又一次看不下去了,苏慕春撸起袖子赶走插秧的黄书竹,自己下田工作,要黄书竹在一旁“认真看!好好学习!”。
黄书竹坐在树荫下,抱膝蜷成一团,垂头丧气地看着苏慕春手脚麻利地在稻田里后褪、插秧,自己费尽力气才能完成一排的功夫,她已完成了大半张田,却只有额上微微冒出了几点薄汗。
站起身喘口气,苏慕春随手用肩膀上的毛巾擦掉汗水,转身看过来。
阳光逆着她的身体投射过来,将她周身染成金黄色,几缕黏住汗水的青丝垂落下来,大半都绾成团子头用木筷插在头顶,一身干活用的粗布麻衣。然而,即使是如此简陋也遮不住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灵气。
她依旧在刚见面的那时一样,在一种最简陋、最朴素无华的地方,绽放出独属于她的花朵。
黄书竹有些看呆了,甚至连苏慕春正往自己靠近都没有察觉,直到她一挥手晃在他眼前才吓得扑通一声躺在了地上。
“哇!”
“发什呆呢?”
“啊……我、我……”黄书竹反应过来立刻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眼神乱飞。
苏慕春一嘟嘴,叉腰道:“怎么不好好看啊,我插秧的时候那些技巧你都学会了吗?”
“啊……学、学会了学会了!我只是刚才才跑神。”
看着黄书竹慌忙点头的样子,苏慕春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唉,我爹也只是,让你帮忙干农活和添乱真是没一点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