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甘休,哪怕自己可以抗下那伙追兵的袭击,但终究是个麻烦,何况她也没那份心情和一堆凡人拼命。无奈,只能和莫文悟净一同拉着师父及百里花羞一家连夜逃离。
翻过不知几个山头,直到度过一天一夜也没有任何被跟踪追赶的迹象,几人才得以找到一片地方休息安顿下来。
“爸爸……”百里沅盯着百里花羞怀里的奎木狼,眼底充满懵懂无知,“妈妈为什么睡了这么久还不起来呢?”
正在旁边烤火的师徒几人动作一滞,匆匆抛来一个视线便默默垂头。
百里花羞迅速红了眼眶,反复咀嚼语言,不忍开口告诉百里沅真相。让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子接受失去母亲的现实,真的太残酷了。
“沅沅,妈妈只是生了个病,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休息很久很久……”百里花羞忍住险些再次垂落的泪水,浅笑着抚摸百里沅的头。
百里沅却焦急起来:“生病了?那为什么不给妈妈吃药呢?”
“妈妈的病太罕见了,爸爸还找不到这种药。”百里花羞柔声安慰,抚平孩子心底的那份不安,“但是一直带着妈妈,她会睡不舒服,爸爸也不好继续找草药。所以……等再过几天,爸爸会先把妈妈藏在泥土里。等爸爸找到药材了,再回来叫醒妈妈,可以么?”
这的确是个美好的故事,美好的让师徒几人不禁鼻头发酸,油然而生出一种生死别离的悲恸。
百里沅还不懂这个故事背后的残酷,但从百里花羞的谎言里捕捉到了希望,他点点头缩进百里花羞的怀里:“好,我陪陪爸爸一起帮妈妈找。”
“沅沅真听话。”百里花羞欣慰地微笑起来,脱下那件外袍帮百里沅披上,随后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
连日奔波早让百里沅疲惫不堪,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百里花羞凝视着孩子的睡颜,毫无困意。
“花羞先生,你还好吗?”玄奘裹着外套坐在了他身边,犹豫片刻,“令妻之事……还请节哀。”
“恩。”百里花羞几乎不可见地点点头,苦笑起来,“说到底不过是我自己太没用,才害了他。”
“咦?难道做错的不是你弟弟吗?明明是他一直想害你才对。”悟净口快,等说完了心里话才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合时宜。
百里花羞却并没有介意,他摇摇头:“……我不恨他。”
“为什么?”师徒们异口同声。
“朱先生当时请求堰清放过我时,我看到他犹豫了……”
师徒们愕然,随后又恍然大悟。
毕竟十几年的兄弟情,就算从头至尾都是伪装,却也难免不会有些真感情。哪怕经历背叛,只要你也曾有过刹那的反悔与不舍,我也可以选择原谅你,大不了来不相往来。
感情易断,也难断。
师徒们都不再说话,各自低头看着地面。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听到悟净没来由道:“大师兄……”
“什么事?”悟空看向悟净。
悟净缩着脖子小心翼翼道:“大师兄,你、你回来以后,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