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合欢羹（2）

    要用的调料由方笑笑的大舅舅郑修杰来送，这是一开始就说好的。自从把调料方子给了郑家，郑修杰就辞了镇上的活计一心打理自家的生意了。他人也机灵吃的了苦，再加上郑家做出来的调料味道也好，已经找到了不少固定的买主。谈好了配送的调料郑氏就拉着他关心他的终身大事了。养了一段时间的郑修杰菜色去了换上了新衣也是眉清目秀的。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知道自家姐姐是担心他，红着脸说，已经相看好了同村豆腐坊的一个姑娘，那姑娘因为家里疼爱又被嫌贫爱富的退过亲年纪有点大了，但是姑娘人是好的也勤快，年后就准备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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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历冬月十八，宜采纳，造屋，挂匾，开业。

    “噼里啪啦……”方成拿着一根燃着的清香点燃了鞭炮。方家人都一身新衣站在饭馆门口。为了看开业的日子，方安拿着黄历翻了好久。饭馆名字一家人争论了很久也没个主意，最后还是方笑笑提议叫《有家饭馆》。这名字灵感来源于方笑笑后世看过的一部电影，一直就梦想着自己能开个饭店就叫这个名，最后这个愿望算是在第二世实现了。

    同村里关系好点的都来道贺了也没什么稀奇的，另方家人意外的是肖玉和熊一帆居然也来了，熊一帆还好，毕竟有合作也有让他帮忙看顾着这个饭馆。没想到肖玉居然也来了，方笑笑甚至恶趣味的在想，这算不算“黑白两道”的“大佬”都到了。

    本来只是码头上的一个小饭馆也不起眼没人放在眼里，开业也就放两挂鞭炮的事儿。结果一听说县令大人和熊阎王都去了，附近的酒楼的掌柜和乡绅都惊动了。为了跟肖玉他们套上点近乎，也厚着脸皮提着贺礼来了。山高皇帝远的，也没个大人物，清溪县有权利的可就算这两位了。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是开门做生意方家人也不好把人往外赶，还是肖玉和熊一帆点头说随他们去。

    因着饭馆面积本来就不大，人一多就吵杂了。旁的客人还好，肖玉和熊一帆万不能给丢店里跟人挤一块儿的。方笑笑干脆让方成他们抬了一张桌子去了后院，后院已经被郑氏打理过了，墙角的花坛也都郑氏拔了种上了小菜。她这是打算和方成一起住后院好看着饭馆，好在码头离徐家湾也不远，有事也方便。

    不管是为了肖玉和熊一帆的关系，还是为了吃个新鲜，有间饭馆第一天开业就人满为患了。甚至有的外面闻着香味儿干脆就让在店门口支了临时的桌椅板凳坐在外面吃了，生意好的饶是郭家的也在这儿帮忙郑氏都腾不开手。期间郑修杰来送调料也被抓了壮丁帮着跑前跑后的送菜端碗又重温了一把当跑堂的感觉。

    肖玉和熊一帆见多识广知道这种吃法，但是据说大都是宫廷和贵族的冬令佳肴民间可没传开的，而且可没有那么多菜色，一般就用来涮猪、牛、羊、鸡、鱼等各种肉食，哪像方笑笑这儿又是肉丸鱼片山药又是各种青菜。肖玉一直觉得方笑笑这丫头有点意思，但是也没太往心里去。没想到又从自家亲娘那儿听说了杜氏的闹剧，居然又有这丫头在里面掺和。是以今天闲暇的时候听说方家开饭馆了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当初卖点圆子都被窥探的方家已经开的起饭馆了？他来了兴致。

    怕肖玉熊一帆吃不惯辣，端上来的是鸳鸯锅。一边的用大骨熬出来的浓汤汤色雪白，另一边的是用红油炒了加上浓汤，汤色绯红，翻滚着红油和辣椒，一股辣香味儿便迎面而来。方笑笑帮着摆上了药烫的食材，猪血，鸭肠，丸子，肉片，蘑菇，木耳，山药，茼蒿……满满当当的排了一大桌子。

    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蘸酱方笑笑也研究不少出来。碾的细碎的花生碎和炒香的芝麻，以一小碗香油为底料，加蒜蓉辣椒酱；再加少量醋，再撒上一些葱花。涮好的肉片蘸了蘸酱送进嘴里，那味道好的简直没有办法描述。本来肖玉熊一帆两人还只涮清汤，吃了两口辣味的之后干脆甩开了斯文就着清酒吃了起来。良好的用餐礼仪倒也没有让两人吃相太难看，但是明显可以看到两人下筷子的速度快了不少。大抵是古人都吃的清淡，冬月的天气被辣椒俘虏的两人的额角都吃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辣的。

    酒足饭饱之后，肖玉和熊一帆两人一人一杯清茶悠哉的喝了起来。抛开身份来说，肖玉和熊一帆居然还有了点惺惺相惜遇到知己的感觉。

    “你怎么会知道这古董羹？”肖玉状似不经意的问出了两人心中的疑惑。火锅，在古代称为“古董羹”，因投料入沸水时发出的“咕咚”声而得名。

    “陪我娘来码头上卖吃食的时候听一个客商聊起过，我好奇就自己尝试了做了，然后觉得还不错就和娘亲他们商量来码头上卖这个了。”面对这两个成精级别的方笑笑可没放松警惕，也不心虚，面不改色的就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了的说辞。火锅最早在三国时期就有了雏形了，只是那时候叫铜鼎而已。虽说火锅明朝还没有像清朝那样大江南北都流行起来，但是贵族里面也吃过，不稀奇，大多富贵人家都知道了。唐朝白居易的《问刘十九》诗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不也说的是火锅么。是以有人知道提起过很正常，自己说是研究改良了一下也没什么，方笑笑一点都不怕被拆穿。

    码头上一天人来人往的客商那么多，这个自然是无法查证了，两人也没有证据，只得接受这个说法了。但是心里怎么想的又是另一回事了，方笑笑人小鬼大分明就是一只小狐狸，要是真把她当小姑娘了指不定被卖了还帮她数钱呢，这个肖玉和熊一帆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