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宫做客,看到这幅画之后,自然会触动他的心思。到那时候,你再对他说:你若不保唐僧,不尽勤劳,不受教诲,到底是个妖仙,休想得成正果,不可图自在,误了前程。”
敖广说道:“菩萨放心,我这就去请他。”
观音菩萨合十行礼,说道:“老龙王,有劳了,贫僧代取经人谢你了。”
敖广立即前往花果山,观音菩萨则赶往两界山,远远地看到陈玄奘孤孤零零,一只手柱着锡杖,一只手揪着缰绳,凄凄凉凉,往西前进。观音菩萨看在眼里,心疼至极,如果有可能,她恨不得带着金蝉子飞跃千山万水,奔赴大雷音寺,取得三藏真经,解脱无数苦难。乐事,作为取经大业的总负责人,她却不能这么做。
观音菩萨变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手捧一件绵衣,绵衣上有一顶花帽,向陈玄奘走去。玄奘慌忙牵马,立于右侧让行,但是眼角处瞥了一眼老太太,然后顿时觉得有几分亲近之意。
菩萨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长老,孤孤凄凄独行于此?”
陈玄奘说道:“弟子乃东土大唐人氏,奉圣旨往西天拜活佛求经。”
菩萨说道:“西方佛乃大雷音寺天竺国界,此去有十万八千里路。你这等单人独马,又没个伴侣,又无个徒弟,你如何去得?”
玄奘禁不住眼圈发红,竟流下泪来,说道:“弟子日前收得一个徒弟,谁知道他性泼凶顽,我说了他几句,他就跑了,抛下我一人在此。”
菩萨笑道:“徒弟跑了就跑了嘛,你哭什么呀?”
“老人家,贫僧不是哭徒弟,而是……而是……”陈玄奘说道,“贫僧见到您就说不出的亲切,贫僧自出长安以来,餐风露宿,历尽苦厄,也没个知心贴己的人说说话,但是今天见到婆婆,就像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样。”
观音菩萨的眼圈也不禁红了,金蝉子曾经说过,不论他轮回多少次,或许他会忘记观音姐姐,但是他对观音姐姐绝对不能改变。
观音菩萨说道:“放心吧,那猴子还会回来的。”
陈玄奘说道:“那猴子凶顽得很,即使回来了,也不服我的管教。”
观音菩萨说道:“我有这一领绵布直裰,一顶嵌金花帽,我把这衣帽送了你罢,只要你徒弟戴上这帽子,保管以后对你言听计从。”
陈玄奘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太太,说道:“老人家,这……这是什么帽子啊?”
观音菩萨说道:”我这里还有一篇咒儿,唤做定心真言,又名做紧箍儿咒。你可暗暗地念熟,牢记心头,再莫泄漏一人知道。今后,他若不服你使唤,你就默念此咒,他便任你驱使了。”
陈玄奘附耳过去,听老太太传授他定心真言。
陈玄奘的身上散发着成年男子的气味,观音菩萨离他如此之近,不由自主地心猿意马起来,她握住了陈玄奘的手,痴痴呆呆地看着陈玄奘的眼睛,她真想说一句:“你抱抱我。”
但是,她不敢。
她只恨这篇紧箍咒儿太短,一会儿就传授完了。
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陈玄奘的手,陈玄奘说道:“多谢老人家。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观音菩萨喃喃地说道:“傻孩子。”然后毅然绝然地化作一道金光,走了。陈玄奘这才知道老太太竟然是观音菩萨,心中十分慌乱,怪自己为何对观音菩萨竟然有了非分之想。
他收了衣帽,藏在包袱中间,坐于路旁,诵习定心真言,来回念了几遍,念得烂熟,牢记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