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江中的时候,希望有朝一日还能相见,所以咬下了他左脚的小脚趾。法师可愿意脱去鞋袜让我看看?”
玄奘闻言,立即脱去了左脚的鞋袜,露出了一双光脚,温娇一看,小脚趾果然已经不在了。
玄奘流泪说道:“娘,我就是你的儿子啊。”
殷温娇如同五雷轰顶,这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可是世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初,自己明明……
见殷温娇神情恍惚,似乎还是不信自己,玄奘便说道:“娘如果还是不信我,现在有血书汗衫为证!”
玄奘将汗衫与血书递与温娇,温娇一看,更是惊骇得不知所措,她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竟似地狱来的使者一般。
殷温娇说道:“这个……这个血书从哪里来的?”
玄奘说道:“师父我,他将我从江中救起的时候,我身上就有这封血书。”
殷温娇颓丧地坐到椅子里,痴痴呆呆地看着前方,玄奘只当她见到亲生儿子兴奋过度了,哪里知道温娇现在怕的要死。
冥冥之中,难道是鬼神在跟自己做对吗?
十八年前,当她将婴儿抛弃江中的时候,她的确夹了血书一封,但仅仅是写了婴儿的生辰八字,她既然将婴儿抛弃,就不愿意被人捡到之后再送还江州府衙。
可是,十八年后的这封血书,详详细细地介绍了陈光蕊如何被水贼杀死,水贼又如何抢占了殷温娇。在血书里,甚至殷温娇抛弃婴儿,也是因为担心水贼伤残婴儿性命。而最最恐怖的是,这封血书不但说出江州太守陈光蕊是水贼刘洪,而且竟然说出刘洪就是王玄应。
怎么办?
在玄奘心里,刘洪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一定要杀了刘洪,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难道无可挽回了吗?
殷温娇的脑海深处天人交战,一咬牙说道:“我儿,你听说,这封血书都是假的。”
玄奘问道:“娘,这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这是我师父亲手交给我的。”
温娇说道:“陈光蕊其实并不是你的父亲,你父亲其实就是刘洪。”
玄奘闻言,连忙扶住温娇,说道:“娘,你一定是担惊受怕十八年,不敢稍微忤逆那个奸贼。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手刃了那个奸贼,替父报仇,到那时候,你就再也不用怕他了。”
殷温娇继续说道:“不,孩儿,你听我说,你千万不要杀刘洪,他……他真的是你亲生父亲。”
玄奘悲悯地殷温娇,说道:“娘,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殷温娇简直绝望,说道:“不,这十八年是我最开心的十八年。你既然已经出家为僧了,就忘记红尘中的是非恩怨,让我们安安静静地生活吧。”
“娘,你!”玄奘实在不明白娘亲为何如此,他还坚定地相信,娘亲一定是怕刘洪怕到了极致。
殷温娇说道:“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人我一直放心不下。当初,陈光蕊带着我一起赴任江州,走到万华店的时候,她的母亲生病了,就住了下来,本来是想等陈光蕊在江州城安顿好了,再派人去接老太太。可是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我自然也无法把老太太接来。这些年,不知道她还在不在万华店,你若有心,前去看看,照顾照顾她,算是替你父亲刘洪还还债吧。”
玄奘笑道:“娘亲,你一定是记错了吧。”
殷温娇已经无力辩驳,说道:“玄奘法师,咱们就此别过,往你早断尘缘皈依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