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战马的血腥之中,有了难得的安静。
邋遢至极的温志谦瞄了一眼赵凤的字,筋骨峥嵘,杀气外露,这名男儿身女子相的少年几年沙场磨砺,非但没有磨掉身上的戾气,反而助长了暴虐之气,每次两军对垒,他总是不顾阵型,冲杀在最前方,出刀劈砍之时,极近残暴,不是一刀两断,便是人首异处,杀到兴起之时,少年眉心如同第三只眼睛的胎记,仿若睁开一般。
温志谦不由叹息,这小子是天降的杀神罡煞,以后人生路必定艰难重重,想要消弭这股暴虐之气,要不出现一名女子,走入他的心间,慢慢融化杀戮之意,要不就有一名修行巅峰的高手时刻镇压,以前时未寒时副将足以压制少年,现在?温志谦突然觉得,皇帝陛下十分合适。
伸腿踢了踢赵凤写的字,温志谦开口道:“蟪蛄的蟪字写错了,少了一横。”
赵凤小心翼翼起身,仔细认真磨平了错别字,从新写下“蟪”字,抬头望着温志谦,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温爷,这次写对了吗?”
“嗯,写对了。”温志谦从怀中取出旱烟,压上烟丝,小心翼翼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吹,阴雨天气,取火不易,要小心,火折子舔了一口烟丝,火红烟丝骤然明亮,将温志谦那一张脸映衬的怪异之极。
温志谦不丑,相反的十分俊美,但是自我卫生太差,抽烟时仿若变了一个人,用张大彪的话说是一只屁股长在脸上、吃不到香蕉的郁闷猴子,赵凤觉得这个比喻很精致也很精确,温志谦听罢,思考了片刻,破口大骂什么狗屁劳什子。
看到温志谦吸烟,张大彪又开始龇牙咧嘴了,他实在看不下去,扭过头去。
温志谦置若罔闻,美美吸了一口,将烟气压入肺中,一脸醉生梦死,脑袋抵在门框上,左右摇摆,约莫十息时间之后,那一口烟气被他缓缓吐出,好像溺水之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一般:“爽歪歪!”
张大彪和赵凤同时起身,一个嘬牙花子,一个不断跺脚,后院的磨剑声也不由得加快了频率。
一袋烟,抽了五六口,温爷爽快了,将烟杆插回腰间,整个大厅内烟气弥漫,如同人间仙境一般。
赵凤不住咳嗽,伸手扑打着烟气,好奇问道:“温爷,后院磨剑的那人是谁?”
按照匈奴人的攻城力度,武川镇坚持不了这么久,就在武川镇被围困的第十日,已经有匈奴兵甲爬上城头之时,那一名铁剑青年出现在武川镇城墙,一把铁剑斩破雨幕,剑罡浓郁如同实质,近乎于一人击退了草原一次攻势。
“他啊,一个伪君子而已。”温志谦冷哼不断,冲着雨中啐了一口,突然他的脸色怔了怔,后院磨剑声戛然而止。
温志谦使劲儿嗅了嗅鼻子:“风里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