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到,常常能一针见血,有心处理某件事情,不但能抓住主次,效率还很高。唐宗飞觉得孙大人是一位大隐隐于市的高人。
“唐大人,粮草一事儿,镇西军和镇南军的抽调比例,可曾定好?”孙景初笔不停,开口问道。
“暂且定二三成,镇南军三成,镇西军两成,镇北军五万人马到了灾区之后,其中四成运到灾区,剩余一成内库出。”唐宗飞含糊不清地说道。
“那给沈凝儿的压力可就太大了,需要提供一成,六万石,压力不小。”
“不小,那也是陛下的事情,从她的荷包中掏银子!”唐宗飞还有怨气。
孙景初微微一笑:“陛下也是脾气好,换作古往今来任何一位帝王,唐大人刚刚在御书房所说的话语,即便当皇帝的当面忍下,日后也要加倍讨回来,皇家尊严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你觉得不重要,它里面蕴含杀机,你觉得重要,它还蕴含杀机,只要你不经意间碰触了,下场无他,就一个字,死。”
唐宗飞舔了舔手指:“孙大人这话说得大胆,有辱皇家尊严。”
孙景初淡淡一笑:“这不是碰到了咱们的皇帝陛下了嘛,真是不把尊严放在心上。”
唐宗飞起身走到门前,伸手入雨中,洗了洗油乎乎的手,随意在衣衫上擦了擦:“哎,以前想着追随雄才大略、杀伐果决的明君,为江山社稷做些事情,以后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即便不得解甲归田,落得鸟尽弓藏的下场,也是风光过,哪里想过,最终效忠的竟然是这么一位帝王。”
“唐大人心有戚戚焉?”孙景初问道。
“偶尔会觉得庆幸,偶尔会无奈,更多的时候是哭笑不得,想抽自己耳刮子,让对面的皇帝陛下看看。”唐宗飞也坐到地上,开始整理台账,调遣粮草可不是一两句就能解决的,帝王一句话,累死下面一群人。
孙景初无声大笑。
“唐大人觉得陛下能够说服老将军抽调五万镇北军吗?”
“太阴时刻之前,很难,老将军懂得轻重,不会任由陛下胡来,说不定真得会以死明志,太阴时刻之后,老将军已经疯了,不杀汪嗣英,还向楚大人求情,要护着汪嗣英,老将军早已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位老将军了,所以此次陛下去镇北军,我可以打包票说,百分百可以,不过过程可能不那么简单,会复杂一点。”
孙景初心头了然,忽然一问:“陛下说,会准备好筹码说服老将军,唐大人认为这筹码是什么?”
“鬼才知道。”唐宗飞不耐烦地摆摆手:“调遣了军队,还拿了粮草,陛下哪有什么东西可以安抚老将军的心,无非又是三板斧,一拿皇帝陛下的身份压人,二装傻充愣,三要撒娇耍赖,陛下的法子可不就这些吗?莫非她还能动手打老将军不成?老将军不打她就谢天谢地了,哼!”
说这话的时候,唐侍郎特意看了看军机处外面的夜,老是觉得有人在那里看他,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