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向下流,胸前染出来的鲜红已经打透了半个身子,汪嗣英却突然平静下来,垂在袖子里的手突然不抖了:“因为,汪嗣英......喜欢......喜欢......陛下。”
已经进了半寸的镇北军军刀顿了顿,宋君毅眨巴眨巴眼睛,手一抖,脑海一片空白,有些懵逼,仿若没听清楚一般,开口问道:“你,你,你刚刚说了啥?”
汪嗣英嘴唇抖了抖,有些话壮着胆子说一次还可以,再说一次,尴尬,脸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开口声入蚊呐:“汪嗣英......戏缓......陛下。”
声音太低,也太过羞涩和激动,喜欢两字直接变形变音。
宋君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把刀收回刀鞘,也是因为激动,插了三回都没有插回去,最后一把插在地上:“汪嗣英,臣子敬爱君王,也可以用喜欢两字,老夫不明白的是,你这个喜欢,可是老夫理解的喜欢?”
汪嗣英心脏跳得厉害,血液循环加速,胸口处的伤口不断有血流出,他用双指按住伤口:“应该就是老将军理解的那个喜欢。”
宋君毅木讷地点点头,又猛地摇摇头:“汪嗣英,这种大事,可不能信口开河,随便乱说,你是认真的?”
汪嗣英咳嗽两声,点点头,像是刚刚入了洞房被夫君掀开红盖头的新娘子,乖巧羞涩得不得了。
宋君毅双手交错,放在身前,两只大母手指头相互转了转,猛地抽出刀来,抵住汪嗣英的喉咙:“差点着了你的道了,幸好老夫反应迅速,汪嗣英,这是你编排的借口,好让老夫不杀你吧。”
“随老将军怎么想都行,汪嗣英已经没有遗憾了,就是有一个愿望,陛下醒来之后,希望老将军去坟头告知汪嗣英一声,老将军您动手吧。”汪嗣英又闭上了眼睛。
半晌,汪嗣英又睁开了眼睛,镇北军大将军一人站在梨树下,背对着他,仰头看天:“你走吧,把伤口处理一下,以后你还是汪嗣英汪大人,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
汪嗣英低头称是,稍作思索:“老将军,汪嗣英恳求您,千万别传出去啊。”
“给老子滚蛋!”宋君毅觉得汪嗣英有点蹬鼻子上脸。
汪嗣英低头弯腰退出了吴府,和马夫两人相互搀扶着上了马车,汪嗣英身上有伤,马夫的伤更重,他把马夫按在车厢内,让他好好休息,自己驾车离去。一切如他所言,他与人结交,不只是钱和权,而且还交心,唯一让他觉得稍微可惜的是,没能多点胆子,让老将军转交给陛下一盒胭脂水粉。
“大脑袋,我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啊。”宋君毅长吁短叹:“按照计划,无论汪嗣英这小子说啥做啥,哪怕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那颗脑袋也是保不住的,我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子整了这么一出,关键是情真意切,你说,这可他娘的让我怎么动手?哎,根本就下不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