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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刚刚入冬,便下了一场大雪,、长城内外被染成一片白色,从极北之地刮来烈烈北风,没头没脑的卷过长城,向着中原撞去。
镇北军像往年一般,开始拔营起寨,留下部分粮食,开始向南撤退,撤退到“北防五镇”,一方面度过寒冷的冬天,另一方面留下少量粮食,保留一部分生机,避免匈奴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李元昊离开太安城之后,先去了承德行宫,以粘杆处粘竿郎的身份调查秀策被掳去的前后,表面看似是一场劫掳事件,但是深思下去,结果让她大吃一惊,心头不禁升起两个疑问。
第一,秀策被掳去太过简单了些,好像有人故意暴露了秀策的踪迹,匈奴狼群没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行宫,在睡梦中将秀策带走。
第二,照顾秀策的宫女嬷嬷们全都消失了,说是消失并不准确,李元昊更相信她们都死了,悄无声息被人抹杀了。
而这两个疑问,无不阐明着一个浅显的事实——北魏内部有奸细。
来不及深思,李元昊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北上,用最短时间救出秀策,在匈奴知晓秀策身份之前。
一个和北魏皇族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是没有活着的必要的。
老赵不愧是西域名驹,速度奇快,每次下马停歇,都是因为李元昊累了。
翻身下马,李元昊拍了拍老赵的脖颈,老赵打着鼻息,前蹄不断踢踏,落在冻僵的大地上,发出棒棒棒的声响,好像在嘲笑某人,又累了啊,真没用!
李元昊掀开罩在脑袋上的头巾,解下马背上的酒囊,用微微发僵的手拔开塞子,轻轻仰头,一股浓烈冲鼻的酒浆入肚,一股温热在肚子中炸开,终于有了些许温暖,李元昊抿了抿嘴唇,咬了一口干瘪发硬的牛肉干,望了一眼风雪中的北方,突然,她双手按在了腰间双刀之上。
风雪中响起了如同地震一般的马蹄声,整齐划一,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逐渐涌向李元昊,不知何时一大队人马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将李元昊围困中央。
一骑驶出,望着场间的李元昊,微微一笑:“太皇太后已经下了懿旨,镇北军全力护送你去匈奴,和我回镇北军吧,一切事宜从长计议,你一人去匈奴,九死一生,毫无胜算。”
宋君毅并未点破李元昊的身份,而是含蓄表达了想法。
李元昊轻轻摇头,不相信宋君毅的话,怕中了缓兵之计:“舅爷爷,这些人挡不住我。”
按照辈分来讲,李元昊的确该叫宋君毅一声舅爷爷,其中也暗藏了李元昊的私心,希望通过一声舅爷爷感化宋君毅。
长长叹了一口气,宋君毅开口道:“你确实不是以前那个小丫头了,这队军马的确拦不住你,但是镇北军有人能拦住你。”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出现在李元昊十丈外,衣衫飘飘,腰间一柄佩刀摇摇晃晃,即便风雨大作,山崩地裂,也难动那人腰间刀分毫。
镇北军副将,天下用刀第二人,时未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