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挽起袖子,到臂弯处,感觉天气有点冷,又向下褪了褪,到小臂之前,从包袱行礼中取出一把木梳,细心打理着老顽童的头发和胡须:“黄老头儿,你说老顽童的头发会不会硬若金石,我的剪刀下去,头发没断开,剪刀先断了?”
“想象力倒是丰富,老顽童又不是妖魔鬼怪。”黄淳风淡淡的说道。
将头发胡须梳理好,李元昊将老顽童的脑袋按在盆里,用力搓了搓:“黄老头儿,老顽童明天早上看到头发和胡须没了,会不会揍我?”
“那可不好说,谁能猜透他的心思,那便是神仙了。”黄淳风坐在篝火处,喝着一点酒味都没有的酒水,望了一眼和平常人家的姑娘并无不同的李元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亲自给老顽童洗头,刮胡须,自古应该没有你这样的皇帝了吧。”
洗完头,李元昊笑了笑,并未觉得任何不妥,按住老顽童的耳朵,用皂角使劲搓了搓,好好洗了洗脖颈,一盆水浇下去,水流顺着头发流下来,邋遢肮脏的天下第一终于有点样子了:“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一个皇帝到底应该怎样做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帝?冷酷,无情,霸道,心思难测,不准有人触碰他的底线?或许因为没有制约,站在权力巅峰,皇帝可以做其他人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人,但是也更少的自由。黄老头儿,我一直在想,一个皇帝若是褪去皇帝这个身份,他是什么?他应该是个人,不是洪水猛兽,不是大罗金仙,一个只有双手双脚的人,一个脑袋,一张嘴巴,也要吃饭睡觉,最基本的需求和其他人并无不同。”
李元昊拿起剪刀,咔嚓一声,老顽童的一缕缕头发落在地上:“任何美化和丑化,都是遮掩,皇帝的最终归属应该是人。上古年间,不少皇帝都流露出人性一面,而且这些人性或者说善意,贯穿他们一生。汉灵帝刘宏喜欢做生意,唐玄宗喜欢作曲唱戏,唐庄宗喜欢摔跤,曹丕喜欢骑射诗词,南唐后主李煜喜欢作画书法,若是这些皇帝天子被归纳为昏君,那么汉武帝喜欢汉赋,唐太宗喜欢书法,这可都是千古名君,有人会说千古名君登上帝位都是一部血腥史,但是依我看来,这些更证明一件事情,即便是天子皇帝,最终也是人。”
“乍听是歪理学说,但是细细想来,也有那么一点道理。”黄淳风突然放松下来,不再是佛家各种坐姿,而是懒洋洋斜倚着身后的石头,被篝火烘烤的热乎乎,酒剑仙像是某个小村庄都会有的,坐在村头晒太阳的老翁:“丫头,换个话题,关于皇帝的话题太过无聊了。”
虽然经常被怼,但是酒剑仙十分享受和北魏天子相互调侃的时光,特别是在做那件事情之前,这种时光越来越少。
李元昊停下剪刀,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突然弯成了月牙:“黄老头儿,当年你和上一代神极阁阁主之间的风花雪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说嘛,也让我羡慕羡慕,给你鼓掌叫好一番。”
黄淳风看了看挂在梧桐末梢的月牙:“...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