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胡须,微笑更浓:“非常之人必定有非常举动,陈洛妍曾经说过,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你我皆是读过那本《圣经》,知晓这句话的来历,若是巧合,那也太巧了。或许陈洛妍和那本书一般,来自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中的男女之事,也许不像如今这个世界呆板,公主殿下秉承下来,也不奇怪,你无需过分苛责纠结。”
“山长大人说的是。”朱太峰的脸色变得凝重,眼神不自觉望向远处的雪山:“山长大人,是否应该将事情真相告诉李庆元?”
“再等等,再等等,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顾远长说着离开了房间。
........................................................
李元昊的小麦经过蜕皮晾晒之后,整整十袋子小麦,她特意取出六袋,运下山去,大牛哥、小钗姐和织染每家各两袋,她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逢人便吆喝:“小麦,我种的,我种的。”别提多得意了。
如今织染小腹微微隆起,走路越发不方便,即便凤小钗多有照料,但总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而织染又是独立好强的女子,不喜欢麻烦别人。
李元昊出钱请了一个老妈子,姓张,当李元昊将沉甸甸的一袋银钱,丢到张妈怀里的时候,她看到了这个老妈子的市侩和狡黠。
李元昊并未多言,当张妈妈私下将小铺子里的针线塞入怀中,准备出去倒卖的时候,老妈子美滋滋一回头,望见弄堂里的李元昊无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带着笑意,静静望着她,她心头一颤,怀里的针线掉了一地,再抬头,眼前什么都没有。
自那之后,张妈妈心头便落下了病根,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虽然知道此时李庆元李公子应该在山上读书,但是心头冷不丁冒出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再也不敢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山下小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循环,张妈妈虽然是请来的帮工,不过仗着年龄大,辈分高,倚老卖老,时常会训斥牛福贵和凤小钗,偶尔还会指责织染的不好,而牛福贵和凤小钗,特别是后者,会埋怨李庆元的莽撞,以后可不敢再捶揍公主殿下了,李元昊笑呵呵的应着,有时一时兴起,忍不住还会对南梁公主老拳相向。
但是张妈妈却从来都不敢对李元昊说出一个不字,哪怕一个眼神接触都不敢,由此延伸,虽偶尔埋怨织染,但是照顾的也是无微不至,因为他总觉得若是眼前的目盲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李公子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李元昊痴迷上给织染的孩子起名字,从天文地理到飞禽走兽,最后选取了一个名字,叫孔怕,谐音有趣,极为好玩。织染听了以后,脸色正了正:“恐怕不能用这个名字,抱歉,李公子,孩子的名字已经想好了,叫孔小鱼。”事实上她根本来没得及想,随便起了一个名字,她可不想李元昊拿孩子的名字做文章,名字是要跟一辈子的。
日子便在不知不觉间溜走,匆匆,北雁南归,还有回来的时候,杨柳枯萎,还有来年春绿的时候,花儿枯谢,还有再开的时候,时光匆匆一去不复返,还来不及道别,便如青烟一般飘散,如薄雾,如流光。
细细想来,李元昊来岳麓书院已经一年零三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