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承鹏一头扎进书籍之中,寻求《诗经》作为戏剧初始的理论论据,仿若李元昊不在一般,不知不觉间日头高升,何承鹏苦笑着摇摇头,看样子论证的过程并不简单:“李师弟,抱歉,一时入神,你莫要见怪。”
李元昊展颜一笑:“在下曾经跟着一名先生读过两年书,先生曾说,学问千古事,得失存心知,特别是做学问,万般险阻,一定要耐得住心思。”
“李师弟的先生是大才。”何承鹏笑着说道:“对了,还有件事情需要告诉李师弟。”
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摞书籍:“这是戏剧班成立以来,前辈们亲手所写的戏剧,到了今日有一百余部,题材各异。”
李元昊不禁正了正脸色:“何师兄,这里面也有那大唐皇帝和皇后的作品?”她的语气有遮掩不住的兴奋。
“有,自然有的。”何承鹏笑着说道:“虽然没有见过大唐皇帝和皇后,但仅仅从两人的作品之中,可以窥看两人都是十分有趣的人。”
抽出一本薄薄的册子,何承鹏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多有爱惜:“这是一出只有两幕的小品戏剧,名字叫《等待张三》。传统戏剧有情节,人物冲突,故事高-潮起落,而这一出《等待张三》却背道而驰,人物没有鲜明的性格,也没有连贯的故事情节,从头到尾只是两个人的琐碎叨唠,家长里短的小事儿,两人偶尔提及张三,但是到了这出戏的最后,张三也没有出现,除了姓名,其他一概不知。”
又抽出一本册子,何承鹏忍不住哈哈一笑:“这出戏剧名为《偷瓜》,写的生动有趣,讲一个人从心生歹意去偷瓜,到乔装打扮男扮女装行动,再到月下被狼狗追,最后心里忐忑,怕事情暴露,夜夜惴惴不安的事情,其中有一句极好,返屋房,过围墙;过围墙,绕回廊;绕回廊,近田房;近田房,月儿黄;月儿黄,夜生凉;夜生凉,心儿慌......连词叠句,惟妙惟肖。”
最后,何承鹏将最底下的一本册子抽出,沉吟片刻:“这是大唐皇帝写过最奇怪的一出戏剧,名字叫《一个人》,我曾经用各种方法去解读,总不得要领,几次强行解释,也牵强附会,自己都不太信服。查阅文献,向书院教习先生探问,大唐皇帝似乎想通过这一出戏剧来表达某些事情,又不好明写,只能艰深晦涩的初露心声,至于到底想表达什么,我猜不出,李师弟若是有兴趣可以看一看。”
李元昊轻轻接过三本册子,手臂不自觉加大了力度,似乎有千斤重:“何师兄,这三本册子我能拿回去读吗?”
“当然可以,平日都不曾有人对此感兴趣,李师弟是第一个。”
“谢谢!”李元昊突然弯腰对何承鹏鞠了一躬,格外庄重。
何承鹏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道李元昊为何突行大礼,酝酿半天情绪,最后开口道:“李师弟如此肃穆郑重,戏剧班离着复兴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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