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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儿不会说话,而你会说话,所以你是人不是鸟儿,而是人。”李元昊劝道。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你不是鸟儿,怎知道鸟儿不会说话,既然你确定不了鸟儿能否说话,我却能确定鸟儿会说话,那么我就是鸟儿,而你不是。”周梦挥舞着双臂,像是鸟儿扑闪着翅膀。
李元昊再次想了想,哇,他说的好有道理啊,于是冲着房顶喊道:“你是鸟儿,肯定会飞,快点跳吧,省的继续祸害人间。”
神经病啊,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死了算了。
岳麓书院能培养不拘人格的人才,同时也会培养出不少的疯子。
来到半日斋,寥寥不多的学生,眼神不好的薛澍恒薛先生正在课堂上闭目养神,今日是第一天上课,讲《春秋》,李元昊走进学堂,蹑手蹑脚来到先生身前,拿起属于自己的书籍,又轻手轻脚走到中间靠后的位置上坐下,孔子老人家修订的《春秋》第三卷,书籍已经陈旧,却保存的极好,岳麓书院有个规矩,万般事情都可以浪费,包括时间和粮食,唯独书籍必须好好保存,不可毁坏。
“哇,李兄来得好早啊。”李元昊刚刚坐下,阴魂不散的温志谦又挨着她坐了下来。
陆陆续续有人来到课堂,将空旷的书院填满,有些人干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好了,现在开始讲课!”薛澍恒平稳的声音响起。
李元昊端正了身子,轻轻翻开书籍,是要好好听讲了,一抬头发现薛澍恒薛先生一动没动,依旧保持着闭眼养精蓄锐的姿势,但是嘴巴却开始讲课:“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语气平稳的如同和尚念经一般,一句原文对应着一句解释,言简意赅,绝无半点拖泥带水。
这,这,这课授也实在有些随意啊,李元昊目瞪口呆。
“薛先生术业有专攻,在《春秋》”上的造诣首屈一指,比天下任何一人都厉害,这是我老家爷爷说的。”温志谦用腹语说道,“之所以薛先生如此授课,是因为曲高和寡,讲了学生也听不懂,所幸不如简单讲授解释,学末考核简单,学生成绩都不差,先生轻松,学生也轻松。每月薛先生都会举行一次会讲,那才是拿出真凭实学的讲课。”
话说的有理,但是语调太过平稳了些,催人泪下,然后催人欲睡,李元昊抵不过,眼神开始迷离,身子轻飘了些许,意识开始抽离身子,整个人......似乎变成了......鸟儿?啊,说不定那个周梦说的是真的,他真是一只鸟儿。
思想插上了想象的翅膀,李元昊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终于到了极高的天际边缘,两支翅膀飞舞呼扇,自由自在,突然,两支翅膀没了,耳畔那一成不变的声调也消失不见,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深远,啊,李元昊突然被惊醒,半日斋已经人去斋空,薛澍恒薛先生也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