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但对如今蒙了眼、只能待在黑暗处的阳和煦来讲,已经没有了什么昼夜之分;为了不让阳和煦觉得无趣,宋仲景特意按照阳玄圣的吩咐,差人去落霞楼寻了古琴,放于阳和煦房中;而阳玄圣便与阳和煦对诗助兴,闲了便抚琴给他听,一如从前在皇子所中一般。
阳和煦的一颗心却并不在此,自打朱雪槿与荣天瑞离去,他的眉头便一直紧锁,从未开怀;聪明如阳玄圣,又如何看不出,不过没有说破而已。因阳寒麝等人的入住,几个小徒弟又要为朱雪槿与荣天瑞煎药,所以素来安静的院落,今儿个倒是忙忙碌碌、热热闹闹的,阳和煦本想睁开眼看一下,可却依旧一片漆黑,末了,他微微叹息,问阳玄圣道,“四哥,现在是何时辰?雪槿和奋武小郎君还未回来吗?外头这样热闹,可是他们回来了?”
“我去瞧瞧,你且等着。”阳玄圣说着,起身打开门,望了望院落中忙的跑前跑后的小徒弟们,回过身一面关门一面对阳和煦道,“只是宋老的一些小徒弟在忙而已,并不是雪槿他们……咦?”
阳玄圣话还没说完,已经感觉刚刚微微闭合的门被一下推开,他转头望去时,阳寒麝那高大的身影于月光之下,显得有些阴暗冰冷,阳玄圣哪里想得到在这里竟能遇到阳寒麝,自是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乎呆在原地。
而阳和煦蒙着双眼,可是看不到这些,只是听到阳玄圣的声音戛然而止,心中已觉有些不妥,忙开口问道,“四哥,怎么了?”
阳寒麝目不斜视的略过了阳玄圣,径直向阳和煦走来;阳和煦虽看不到,可是阳玄圣的步履何其轻盈,但如今这个脚步声却带着矫健与强劲,而且感觉到此人立于自己面前时,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压力向着自己而来。
“谁,是谁?”阳和煦本是坐着,这会儿却忍不住站了起来,只不过因这股无形的压力,他的手不得不撑着椅背,膝盖从而有些弯曲。
“八弟。”阳寒麝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成分,只是这般唤了一声,以表明自己身份。
阳寒麝这些年也未与阳和煦有过太多交集,交谈更是甚少;不过能够这样不带任何语气讲话又称自己为八弟的,除了阳寒麝之外,阳和煦也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而且阳寒麝的手臂已经重重的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不得不重新坐下。阳和煦笑的极其勉强,虽看不到面前的阳寒麝,却也能想象的到他那毫无表情的脸色,开口道了句,“大哥怎的来了?”
“大哥快来这边坐。”门口的阳玄圣终于反应过来,聪明的与阳寒麝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引着他坐在了一侧的椅子上,而不是一直立在阳和煦面前,给他太大的压力——从刚刚阳和煦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很不舒服了。
阳寒麝落座之后,也没有任何客套话,开口便道出来意,“父王知道你二人在夏辽边境的遭遇后,勃然大怒,差我与荣耀剿灭倭寇;之后我二人将与你们同行,直到回归兰陵。”
“父王可是怪责朱将军?此事与朱将军无干,他与雪槿尽力保护了我们,雪槿还因我受了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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