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碗,一边拿勺子指着宿平,努着小嘴含混道。
“好好,等会儿就耍给你看。”宿平回了一声,又不自禁地犯了嘀咕,“想不到,我也成叔叔了……”
早饭吃完,老太太帮着儿媳妇干活去了,老头也出了门。姚山凤知道儿子要看宿平练箭,于是用矮栅门将大志隔在了大堂里,一来怕儿子打扰少年,二来也怕误伤。大志两手抓着矮门栅条,忽闪眼睛望着院子里。
这院子说大不大,前后、左右均只有三十来步,却也刚好够宿平发挥射箭。
“‘飞落花’、‘飞落花’……两层‘飞落花’,法华叔叔也只练成了第一层,而这第一层是人在奔行之时所射之箭,其实与那马背上射箭并无太大的不同,只多了一些分心于行动间的双脚罢了,这几日试了一番,我也能做到,不过这第二层却有些麻烦了……我又没有轻功,如何能在空中飞身射箭呢?……”宿平站在院中,看着东墙边立着的那个箭靶,思前想后,依旧迟迟不能开弓。
大志在屋里等得着急,小手抓着矮门叫唤:“叔叔……箭、箭……”
宿平瞅了小孩一眼,无奈做了个鬼脸。大志隔着矮门栅栏间看得有趣,果然呵呵笑了起来。宿平的目光却突然落到了门槛上,灵机一动,拍了一记自己脑门:“有了!”
就见他从柴房里找了条破旧的齐腰高凳,放在院子的西面,再后撤几步,突然一个前冲,凌空就从凳子上方跃了过去。
宿平不由得意一笑:“嘿嘿,既然我不会轻功,便找一个障碍来替代,我只消在跃起之时将箭射出,也能达到那第二层‘飞落花’的功效。”
说着,再取出柞木弓,人在院子南墙站定,微微呼出一口气后,拔腿就朝凳子奔了过去。
抽箭。
搭弓。
跃起。
瞄向东墙靶子。
“啪嗒!”
“啊哟!”
原来凌空射箭不比单纯的跃障,宿平过多地将心思放在了手上,却忘了脚下,被那高凳勾了个正着,五体投地跌了个嘴啃泥。
“呵呵……”大志可不知宿平的疼痛,只觉好玩,一旁欢叫。
宿平站起身来,拍去尘土,左右环顾了几眼,还好四下无他人,便对大志挥拳一笑,扶好凳子又回到南墙下。
“若是没了这凳子,脚下便没了约束,跳起来定然不高,罢了,摔就摔吧,只要能练成这‘飞落花’!”少年并不气馁,思量一番,又提弓冲将上去。
不过这次他并未搭箭,而是将石决扣弦,作了个虚射之状。
却依旧避免不了跌倒的下场。
跃起、开弓、跌倒、爬起、再来……
跃起、跳过、不及开弓、再来……
跃起、开弓、绊脚、躲闪、再来……
就在如此折腾了半天之后,宿平终于能安然无恙地弹出第一记虚弓了。接着,是第二记、第三记……
大志原本极为开心,每次见宿平冲上来,就等他扑倒在地的惨状,哪知越到后面,这位小叔叔越是熟巧,叫他没了好戏可看,着急之下顿时小脸憋红,哇哇叫道:“娘……娘……臭臭……臭臭……”
宿平听到叫声,自然知道大志想要做甚,可他并不曾照料过小孩,于是匆匆跑到前屋店铺,对正在做事的姚山凤道:“嫂嫂,大志要……如厕。”
“噗——”姚山凤好笑道,“拉屎就拉屎,还如个什么厕!”说着,就要放下手中的活计。
“还是我来吧,也该做饭了。”却是老太太起了身,朝儿媳妇摆了摆手,嘴里兀自唠叨道,“这老头整日找人下棋,也不知照顾一下家里,孙子也不管……”
姚山凤微微一笑,对宿平道:“你练了半日,也坐下歇息歇息吧,午饭很快就好了。”
宿平也颇觉有些口渴,于是点了点头,自行在柜台上倒了碗水喝将起来,并与姚山凤聊了一会儿。
正说间,突听外头传来一声:“凤娘子,近来生意可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