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友谊与竞争

哭起来，“我不想让你因为我的无能做牺牲。”

    伊利亚特拍着我的后背，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才好，只好说：“好啦好啦，你们女人之间就是小心眼，这有什么嘛？回家问问你叔叔，我看他整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有拉票的办法。”

    这句话让我止住了哭，急急忙忙坐车往家跑，半路上才想起来阿方索先生下班很晚。伊利亚特陪着我在街上又逛了一会儿，我给阿方索先生买了一把新的剃须刀，准备回去讨好他。

    回到家时，天已经快黑了。跟伊利亚特吻别后，推门进去，发现书房里亮着灯，阿方索先生和老卡坐在里面小声说话，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我悄悄凑到门边。

    “……安全问题一定要更注意。”阿方索先生说。

    “有少校天天跟着她，没问题。”老卡的声音。

    “不行，这不够。她原来的安全保障已经没有了。”

    “所以我们也不能提供更多。”

    “你们打算放弃？”

    “不，还要再观望一下。”

    我听了半天没听懂，干脆直接推门进去，急得连敲门都忘了，风风火火道：“叔叔，伊嫚在街上唱歌拉票，我明天也要去！”

    阿方索先生脸上表情和伊利亚特一样不以为然，原来他早知道伊嫚的事。“你不许去。”语气毫无商量。

    “为什么？”我不乐意叫。

    “别人的方法未必适合你。要放在培训前，你的演唱水平放到大街上兴许还能拉到几张票，现在，你要想靠唱歌拉票，只能进大剧院里。”

    我琢磨了一会儿阿方索先生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一个月前只有街头卖唱的水平，而那种唱法在街头表演最能让人感觉亲切，拉近与市民的距离，进而赢得选票。现在的我，唱法和唱腔站在街头反而会有高高在上的割离感，说不定还会惹人反感。

    “可我的名次现在一个劲的往下掉！”我嘟囔着说。虽然伊利亚特愿意为我降爵，可是我不愿意，把我卖了也不值十万金币啊。

    阿方索先生手指稳健的敲了敲老卡面前的桌面：“你的朋友们手里的票是不是该放出来了？”

    老卡笑：“就知道你肯定惦记，再等等，急什么？”

    阿方索先生很不满：“行，那你们就继续观望吧。”说完站起来，把衣服穿周正出去了。

    我问他这么晚了去哪里。阿方索先生说去报社找朋友帮忙。我想起第一场比赛后，《朱庇特早报》把我大肆吹捧了一通，希望阿方索先生与他报社朋友的人情还没有用完。我叹了口气，不管什么事，要想取得成功都不容易啊！

    晚上，我洗漱过，没跟伊嫚说话就上了床。伊嫚小心走到我旁边想说话，见我不理她，只好走开，坐在灯下拿着针缝香包，一边缝一边不出声的掉眼泪。我忽然有种罪恶感。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伊嫚在我们住进这里第一天送给我的一小瓶香精油，放在鼻子上嗅，宁静的花香沁人心脾。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生气伊嫚在街头拉票不叫上我，但是，说实在的，她有什么义务告诉我呢？大家是朋友，也是对手。我还不是从来不把《三千问》告诉她。想到这儿，我明白过来，其实我不是生气伊嫚抛下我自己去拉票，我是在妒忌，我的内心里从见到伊嫚的第一眼就存下了妒嫉的根。伊嫚美丽、天真、温柔、顺从，几乎具备玛尔斯男性对淑女要求的所有优点，我无论哪一点都比不上她，我害怕处于她的阴影下。

    我站起来，走过去问：“需要我帮忙吗？”

    伊嫚吓了一跳，头也不敢抬，“不，不需要，啊──谢、谢谢你！”

    我找了张小凳，在她身边坐下来，拿起针线照着样子缝。伊嫚小心看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做工。我费了比伊嫚多五倍的时间，终于缝好一个香包，自己欣赏了半天，如果不比较的话，我觉得还不错，和伊嫚缝的放在一起，就明显惨不忍睹了。

    “我外婆说我长了一双铁匠的手。”我看着自己缝的香包叹气。

    伊嫚噗的笑出来，然后我们俩一起大笑。烛光在夜风中轻轻晃动，风温柔掀起我们两人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辛迪，明天我们一起去商业区唱歌吧？”

    “不，我不去了，那里是属于你的舞台。”我笑着摇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没有胆量站在大街上面对那么多人，我会紧张得不得了，然后唱歌跑调。”

    我们又一起咯咯笑。

    伊嫚轻轻道，望着我的眼睛很认真：“辛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想了一下，充满期待的问：“辛迪，你愿意在我的婚礼上作我的伴娘吗？”这是朋友间最大的殊荣啊！我特别感动。

    “你忘啦，我们的婚礼是一同举行的啊。”我提醒说。

    伊嫚马上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对呀，我好笨哦。”

    我放下针线，拉起伊嫚的手，很严肃的许诺说：“等你的孩子出生了，我要作她的教母。”伊嫚闻言高兴得哭出来，使劲点头。

    然后，我们又一起做针线。一边做，我一边一句句把《三千问》教给伊嫚，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