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是大妹子吧?”
既然人家认出了我,又找到了我家门口,我笑着应道:“是大嫂吧?快进来坐坐吧。”
新媳妇笑着,扶着门框,慢慢地迈过门槛,跟着我往我家里走去。
“大嫂,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家了?”
把新媳妇领进我妈的房间,把一杯水端到她的跟前,我笑着问。
“我来谢谢我大婶。大婶她没在家?”
新媳妇没有喝水,把她提来的一个书包往我跟前推了推。
我一看人家手里的东西是礼物,赶紧站起身说:“我妈在炳猛二嫂家呢,我去给您叫一下吧?”
“不用叫了,大妹子,我也不坐下。”新媳妇也从炕沿上站起来说,“上次郝继泰个熊玩意发疯,大婶和炳猛二嫂子好心去劝,郝继泰把个胳膊瞎抡乎,也不知道我大婶吃没吃亏。他前两天消气了,在家后悔呢。却又不好意思自己来看我大婶,非得撵我过来看看。”
“我妈说她没吃亏呢。”我指着炕沿,和郝继泰媳妇重新坐了下来,将那个书包往她的跟前推了推,说:“咱们屋前屋后地住着,你想来就来好了,带什么东西?”
“嗨,这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刚嫁过来的那几天,见你家屋后的那棵大槐树花开得正茂盛,我勾了些晒出来的,今天拿了点来给我婶好包包子吃。”
我客气地收下了。
跟她初次接触实在没什么话说,听她提到郝继泰,我没话找话地道:“我继泰大哥那天的脾气可真大,我在家里都能听到。你那天没什么事吧?”
郝继泰的媳妇把嘴角往下一弯,苦笑了一下:“真叫左邻右舍笑话死了。”
我学着我妈说的那句话说:“锅沿哪有不碰勺子的?年轻人刚结婚,属于所谓的磨合期吧?哪能一次架不吵呢?没有谁会笑话的。”
“其实,郝继泰那个人就那么个熊脾气。他的火要是上来了亲娘老子都不认,过后也就好了。”
我点了下头:“嗯,我好像听说了点。我跟他弟弟郝吉昆是同学呢,我大哥的这个脾气可不如郝吉昆。”
“可不是嘛。吉昆的脾气有点像我婆婆,继泰的脾气完全像了我公公。那天,我看到你站在你家东窗的后窗口往外看了。你可能也看到了,他那一脚还真的踢到我了。我怕他再不管不顾地伤了孩子,就没稀得再跟他争讲。他那个人的脾气跟驴一样,那劲也大得跟驴一样。过后,他还有脸跟我说,他那一脚没使劲呢。亏得没使劲,到晚上我掀起衣服看了看,隔着那么厚的衣服,他都能给我踢蹭了一层油皮去。”
我实在没想到跟郝继泰的新媳妇第一次接触,她竟然能告诉我这些。我惊叫了一声:“啊,那么利害?”
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呆霸王薛蟠吗?
“可不是?他那个驴脾气上来了什么都不管不顾,能把人给气死。”
我不知道再怎么接话,尴尬地笑了笑。
郝继泰媳妇大约也觉得不方便再说下去了,她站起来说:“郝继泰那个人混起来能把人气死,可是他那个人心里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大妹妹,你可别笑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