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乌孙崖是塔塔的公主,是草原上万人敬仰的明珠,偏却遇上慕元昊,遇上你们大梁,让我所有的梦都成了泡影!”
“这与我无关,乌孙崖,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该去找慕元昊,而非我,我只不过是个无关之人。”
匕首在前,我哪里还有硬气和她搏?于是放软了声音。
且乌孙崖对梁慕恨之入骨,我自是不能再称呼她为敬妃娘娘,是以改口唤她大名。
乌孙崖轻哼而过,却将匕首抵得更近,道:“谁说无关?你是兰伊宁的女儿,是慕元昊的妃子,是大梁十皇子的生母。当年你爹尽心尽力辅佐慕元昊,没少为他出谋划策,我有今日他也脱不了干系!”
“我爹爹只是文臣,既不能披挂上阵又不知赞画军机,如何与他难逃干系?”
“你爹爹是不能披挂上阵,也不懂赞画军机,可别忘了,是谁将披肝沥胆将慕元昊扶保上帝位?又是谁鞠躬尽瘁为慕元昊打下锦绣江山?若无你爹,有他慕元昊的风光吗?”
“纯属无稽之谈!”我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感驳斥道:“慕元昊野心勃勃,即便没有我爹他也同样可以夺得江山。且我爹爹十多年前已经归隐,这朝堂、这江山与他再无瓜葛!你要寻我报仇,实在是可笑?”
我一鼓作气,又再增言:“且我虽为皇妃,却不过是这朱墙宫苑中众多女人中可怜的一个。皇帝薄情寡信,这你应该清楚,想丽妃当年是何等荣宠,到头来呢?名不正言不顺便打入了冷宫,我又算得上什么?进宫一载有余,我受苦受难的时日远多于所谓恩宠,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难道不知道吗?”
“丽妃?”乌孙崖嗤之以鼻,“兰妡,我当你是聪明人,却也这般糊涂。我乌孙崖在这宫中数十年,什么看不明白?比起眼前宫里的这位,丽妃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慕元昊制约孟依梅的一枚棋子,有这下场一点也不奇怪。”
我当时并不太明白乌孙崖的话,颇显呆愣的盯着她。
乌孙崖淬了一口,道:“兰妡,你休想花言巧语骗我就此罢手。今儿你孤身一人,身边更没有那两个厉害的丫头,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的良机,我怎会错过?”
乌孙崖的匕首越压越紧,叫我不由地有些发抖,却强作镇定,说道:“乌孙崖,事到如今我知道你已经下定了对我动手的决心,我也知道以我的能耐根本逃脱不了你,可我想问问你,你只道皇帝将我当做宝,可你又知道昨晚长信宫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你又知道这个时候我不在寝殿休息,独自一人徘徊在宫外是为什么吗?”
我本盘算赌它一回,用自己的可怜遭遇博一份生机,谁料乌孙崖根本不听。
“我无需只道,我只知道你是慕清远的母妃,是慕元昊在乎的女人。而这儿是秋澜宫,你若是死在秋澜宫外,即便慕元昊有心偏袒玉玲珑,孟依梅也断断不会作罢!”
我忽然笑了出来:“孟依梅?你当真确定吗?只怕她巴不得我快点死吧?”
起先不知,现如今呆得久了,什么人什么脾性我大概还是清楚的。
孟依梅不仅野心昭昭,更兼有丽妃善妒之性,她先前就没少为难过我,如意既对我说傅玲现如今是她的人,那么上回傅玲害我多半也与她逃不了干系吧?
何况慕元昊生玲珑气的这些天在我宫中居多,她对我早已愤愤不满,时而三两句闲言碎语我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乌孙崖却摇头:“兰妡,看来你还是不懂女人呐!老实说孟依梅却实讨厌你,这点我看得清,可你难道不知道吗?比起对你的喜欢,慕元昊对玉玲珑可谓是痴迷的地步,这是任何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你想将我的死嫁祸给玲珑,再让孟依梅以此为把柄攻击玲珑是吗?”
“没错。”她爽快地回答,“多少男儿妄自称英雄,到头来还不是过不了情关。慕元昊是个枭雄,却也喜欢那套玩意儿,到头来免不了有冲冠一怒为红颜之时。想当初慕元昊为了得到玉玲珑能不惜下狠心杀了兄弟子侄,孟依梅若真逼死了玉玲珑,慕元昊会如何对付她,你能想象吗?”
她嘴角勾出阴森的笑容,“更何况你是兰家后人,身后既有兰家,又有庆王府做后盾,你这一死,两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此来来回回折腾那么几次,玉玲珑飘飘忽忽的小命顾忌也就不保了,所以你说你的死是不是很有价值?”
说完,她扬起手,再猛的一收手腕,直接向我刺了过来,并道:“兰妡,对不住了,我的好戏必须有你参与,你就安心的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