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哼哼!”
瞧着她煞是无辜的脸孔,我不由冷笑出声。
“姑姑哇姑姑,我当真为你觉得羞耻!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承认,如果不是你百般心思想要将我卷进太子哥哥的生活,她太子妃秦嬅怎会容不下我?如果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困着我,我又怎会活的如此痛苦?这一切难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吗?”
“因为我?”
皇后面目扭曲起来,自指鼻梁道:“妡儿啊妡儿,姑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骂你糊涂呢?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没有把事情弄清楚明白?”
“没错,当初本宫见你颖慧,又与清扬感情深笃,的确十分想将你选入东宫,好辅佐襄助清扬。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管我是否曾和她提及过选你入东宫之事,她对你的恨、对你的嫉妒都早已积蓄,只是未曾发泄而已!”
“满口胡言!”
“好,就算我胡言,就算秦嬅是因我而害你,那么姑姑再问你:秦嬅她连清扬的心思都摸不透,怎的就能摸准了皇上的心思?又怎的会得到那副栩栩如生的画像?”
那是我一直未解之谜,如今从她口中提出,倒教我无端生出几分恐慌,不为别的,只为近日所发生之事在我心头已烙下深深的伤疤。
然而她却并未给我喘息的机会,喋喋不休道:“不是姑姑我狠心,妡儿,凭你的聪明应该不难猜出其中的利害!妡儿,老实告诉你吧,当初秦嬅向皇上献画不假,但那画的真正由来却不是太子妃秦嬅,而是傅玲——你朝思暮想的人当年未曾娶进门的妻子!”
从她口中亲耳听到这个答案之时我恍如雷击一般,脑中除却轰轰鸣声再无旁物,双腿也开始发颤。
是了,怨不得那日傅玲会将临摹的缩影画像送到长信宫,原来一切竟是她在暗中捣鬼,是她一手毁了我的美梦。
“妡儿,说到底终究是你太年轻、看不透,傅玲和安王怎么说都是青梅竹马的情谊,你和他才多长时间?他怎会为了你而舍弃一切?若非如此,以他安王的通达手段会查不明白你究竟怎么会被卷入宫中?以他的能耐会让你在这宫里备受凄苦?”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不说?不说你能醒吗?他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如果他真心在乎你,会由得你走到这样的境地吗?妡儿,姑姑早对你说过,这天家皇族,最不要紧的就是一个‘情’字,你将‘情’字看待千金,人家却未必然!”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那一刻我心弦已断,再没有任何理由为他开脱,再没有任何理由为自己争辩,只为我清楚,所有一切都是虚妄。
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错在太相信他,错在太执念、太执着。
虽然姑姑并非好人,但她所言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是他,是他在隐瞒,是他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还记得当初我问过他,可他只是闪烁其词,从未给过我一个答复,如今想来一切都通了。
是啊,将我亲手推向宫闱的人是傅玲,是他未曾过门的妻子,他怎会亲口告诉我真相?
而且,那副画——傅玲从前未曾见过我真容,更未见过我舞白纻舞,纵使丹青再妙,也绝描绘不出神韵,想来只有出自他手……
玉郎!玉郎!你害得我好苦!
一时伤痛袭击心间,无以言喻的绞痛由心底泛上来,顿时觉得喉间又是一滞,一股辛辣从里头涌出来。
我忙以手绢掩住,以防那鲜血被人瞧见,好一会儿才咽下鲜血,擦净血痕强忍涕泪对皇后道:“姑姑,今日我还能叫你一声姑姑不是因为我已经原谅你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你我身上都流着兰家的血!今日我来此地不是要你扯别的东西,我只想告诉你,姝儿一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如果你够聪明,最好就此停手!”
“你觉得可能吗?”
“那咱们就走着瞧!”
“好呀!此事已成定局,姑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搅的动这盘局!”
“我有什么本事用不着你担心。”
我眼中露出暗黑与阴寒,迈上前对上她的目光发狠道:“皇后姑姑,既然你一定要斗,那我就不得不奉陪到底了。但有一样我须得和你讲的清楚明白,太子哥哥待我挚诚,我必不愿伤他,但若是你胆敢在我孩子身上动半点心思,那请恕妡儿再也顾不得什么情分!”
“姑姑,你既然用远儿要挟我,我也就明白告诉你一点,若是你敢将远儿和安王扯上半点关系,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皇上说孩子就是太子哥哥的,看看皇上他到时候是会信你还是会信我?是会只杀我们母子还是连着太子哥哥一起杀,你自己掂量掂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