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们也该保重这身子骨不是?”
“我已经保了她们这些年,够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们的运命终究不在我的手中。”
“姐姐!”
“不要放在心上!”玲珑反手在我手背轻轻一拍,强扯出一抹微笑,“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都怪我,许是最近病久了,脑子有些不清楚,你权当是我说的胡话吧!切莫放在心上!”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今日与别日不同。
虽仍旧是一如既往的萧索,但隐隐间更觉得有些厌世的意味,故而对于怀孕一事,我更是无从问起。
我在秋澜殿陪玲珑聊了半晌,直至她累了才离开。
临走时玲珑唤了彩凤相送,彩凤是玲珑的心腹,我本想借机问一问她有关玲珑之事,谁料还未开口就见她屈膝意欲向我行跪礼。
我忙与竹轩等将她搀扶起身,问道:“彩凤,你这是做什么?”
彩凤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呜咽道:“兰娘娘,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我那好不容易安定的心被她这么一弄又提了起来,用娟子擦干她的泪水,柔声问道:“怎么了?你好好说话!”
彩凤便答:“兰娘娘,我家主子怀孕了!”
“怀孕!是真的?可经太医确认过了?”
“是真的!”彩凤像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我家主子略通医术,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太医,主子自己就能确定。”
经由彩凤的简述与我而后所查我方知晓。
原来玲珑外族一家是有名的医药世家,她母亲自幼习医,生下玲珑后又将一身本事传给了玲珑,故此玲珑算得上是个修为不浅的大夫。
想到此,我的心陡然惊了一下,原来那天在荣慧堂竟不是我多疑,玲珑她果真在替我号脉,如此说来远儿非皇帝血脉一事她也是知道的!
既如此,她还如此待我,是真心与我对了眼还是别有企图?
不怨我思想龌蹉,竟把玲珑想得如此不堪。实则是宫墙险恶,我不能拿远儿的性命做赌注,也不能拿玉郎的性命做赌注。
彩凤拉着我哭哭啼啼道:“兰娘娘,我家主子的过往我相信您应该早打听清楚了对吗?这些年主子身子不适,多少有前尘往事的牵扯,如今得知自己怀有身孕,更是郁郁寡欢,兰娘娘,奴婢知道您是个通透人,定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对吗?”
玲珑对六王爱之入骨,对小王子也是倾尽心血,却害他们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如今怀上罪魁祸首慕元昊的孩子,她要如何自处?
又要如何面对她的爱人与孩子?
这道理我明白,只是……
彩凤将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表里不一,背后捅玲珑一刀吗?
我并未回答彩凤,而是问:“彩凤,为何是我?和……”我本想说和贵嫔不是更适合吗?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反而道:“好,我答应你。”
彩凤既然找我,就说明她定是左右权衡了利弊。
为何要找我,又为何不找如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笃定我能帮玲珑!
何况玲珑既然知道远儿非皇帝所生,那么她的心腹彩凤也一定知道,她若是要算计什么,我也逃不掉。
见我答应,梨花带雨的脸上立即绽放出笑容,感激道:“谢谢您!”
我摇头:“不必,彩凤,我虽然答应了你,可我并不确定是否能帮助玉姐姐,所以你还是不要对我抱太大希望。你终日侍奉在侧,记得多多开解,尽量不要让她往歪了想!”
虽应下了这差事,我脑中却是一团乱麻,全然不知从何处下手。且玲珑知远儿非皇帝亲生一事于我心中终究是个疙瘩。
回了长信宫后我心绪颇有不宁,便命玲风传了落青云前来。
落青云来时我正单手撑住额头在闭目凝神,还是竹轩低声唤了两声才睁开眼。
落青云一揖身,抬头看着我道:“您不舒服?”
“有些闷。”
“那臣先给您号脉。”
落青云言毕就要上前替我号脉,却被我摇手阻止,我坐正了身板,接着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挥手屏退闲杂人等,而后开腔说道:“我并非身子不舒服,落青云,惠妃懂医术,你可知道?”
落青云并未有多大惊讶,想了一会儿后才回我:“小人不知,怎么了?”
“我怀远儿时她为我号过脉!”
“您是说……”这一下落青云立即大变脸色,惊恐道:“您是说惠妃她、她知道了清远小王爷的身世?”